“十八封求援信,殿下可知意味着什么。”
赵楚向当然知道,一连十八封,可见事态严峻。
谢辞接着道:“明日或许会收到第十九封,或许…收不到。太子殿下真狠得下心舍弃他们。”
“不是舍弃,是取舍。”
沉默了片刻,谢辞似是倦了,半皱着眉头道:“皇上,袁将军无心应战,将褚风支出去敷衍于您,而今褚副将身陷囹圄有性命之忧,太子殿下却要弃之于不顾,臣不知这二位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恕臣直言,北宁若是如此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行事,人心必散,国之将亡。”
皇上的脸上蒙了一层霾色,未予置评。
赵楚向先坐不住了:“谢辞你放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辞丝毫不惧,上前一步:“臣说太子殿下与袁将军密谋,欲瓦解北宁基业,其心可诛,臣说的够清楚么。”
赵楚向憋得满脸通红,他从未想过谢辞会给他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上来。
谋反,这可是绝无翻山可能的死罪!
他下跪匐身磕头:“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北宁与暨安交战多年,我们北宁虽国强,可占地却在偏远通州,这等长战我们是不输也占不到便宜,这儿臣相信您比儿臣清楚,这么多年,北宁被暨安拖得几乎停滞不前,儿臣只是想能尽量缩减支出,将战争对我们北宁的影响降到最小。可大雪封路是儿臣始料未及,绝非是儿臣对您有二心!”
皇上垂着眸子,并不在意他的话。
他自己儿子什么样,他最清楚,说赵楚向要造反,他是不信的。
他是嫡子,又是太子,各方面表现虽不是出类拔萃但也中规中矩,只要继续保持不出什么大漏子,皇位迟早是他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急于这一时,而断送自己的命。
赵楚向问心无愧,掷地有声,表态表得决绝。
谢辞却笑出了声,声音不大也不小,朝堂上的人恰好能听到。
赵楚向扬着语气反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笑。”
他这么一笑,让人不得不多想,尤其其他几个皇子的党羽,更是觉得赵楚向这番义正言辞像是为了隐藏阴谋被人指出的心虚。
众人狐疑的眼神落在赵楚向身上,他浑身不自在,如被针刺。
“父皇!无中生有,污蔑太子,请父皇为儿臣做主,治谢辞的罪!”
“好了好了,朕自有打算。”
皇上面露病色,眼见着疲惫不已。
却又不是病怏怏的样子,言语动作依旧沉稳。
视线在谢辞和赵楚向之间来回游走,似是考量。
良久,他道:“袁将军年事已高,不胜长途跋涉,强行派你出征,朕心疼,也…不能这么做。既然谢辞你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么便由你暂管袁将军的兵符,带兵前往通州如何。”
朝堂上一下子炸了锅。
虽不言语,但都在各自的眼神之中说明了一切。
“皇上,臣…”
袁将军刚站出来,皇上就压下手示意他:“你不必多说,你为北宁征战多年,立下战功赫赫,这个年纪朕还为难于你,叫天下人如何看朕。你便带着常胜将军的荣耀,颐养天年罢。”
“父皇!您就这样剥了袁将军的权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朕是心急,但不是心急剥他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