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點名的沈菀眉心一跳,一股濃烈的不安之感從心底涌了出來。
衛老夫人咬牙厲喝:「衛姝然,你什麼意思?」
衛姝然偏過了頭,盯著不遠處的兩人,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我與姐夫是不知廉恥,那四叔和沈菀呢?豈非是罔顧人倫,天誅地滅?」
沈菀眼前一黑,小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衛辭緊緊握著她的手,眉眼生冷,黑沉沉的眸子不見一絲光亮,似一隻蟄伏的野獸,正衝著衛姝然露出警告的獠牙。
衛姝然如今算是豁出去了。
她不好過,衛家人也別想好過。
「我親眼看見,四叔和沈菀不清不楚,祖母說我不知廉恥,那他們又算什麼?兩情相悅嗎?」
衛老夫人如遭雷劈,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堪堪被華姑姑扶住。
她雙手顫抖著,不可置信地死盯著衛辭和沈菀,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樣,便是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
還是元氏最快反應過來,迅命人捂了衛姝然的嘴,強硬地把她拖到柴房關起來。
在場的除了衛家人,便剩程家一家子,他們同樣被嚇得不輕,似乎是沒想到,衛家竟然還藏著這麼大的一件秘辛。
衛老夫人現在根本無暇顧及衛姝然,她讓衛紳把程家人「請」到了偏房休息,責令衛辭和沈菀跟著她到了九華堂,屏退左右,陰沉的氣壓快逼得沈菀透不過氣來。
比起恐懼,她更多的是擔心。
她金蟬脫殼的計劃都還來不及實施,便被衛姝然這一招打得猝不及防。
沈菀的腦子瘋狂轉動著,一邊糾結著衛姝然是什麼時候知道,一邊又在思索解決之法。
直到一隻溫厚的手將自己緊握的拳頭包裹住,她聽見了衛辭沉穩有力的嗓音。
「別怕,有我在。」
「嘭!」
一個茶杯驟然擲下,衛老夫人面容鐵青地盯著他們緊握的手。
「衛子書,鬆開!」
沈菀嚇了一大跳,暗罵衛辭真的是不嫌事大,慌忙便想把手撤出來,衛辭卻反而把她往身旁拉了拉。
「母親何必如此動氣?身子要緊。」
他平靜的語氣卻更惹得衛老夫人怒火中燒。
「衛子書,你這是要氣死我嗎?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對得起你三姐嗎?」
提起沈凝,衛辭那雙黯然無波的眸子才泛起了微瀾。
「還有你!」
衛老夫人將矛頭指向沈菀,比起對衛辭的恨鐵不成鋼和失望,那眼神中更多的是仇恨與厭惡。
「澹州雖偏,沈家好歹也是世家,就是這麼教養你的?」
沈菀無地自容。
並非為自己,而是為了真正的沈菀。
蘭音之過,著實不該算在沈菀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