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
沈菀提著裙擺,明媚的笑顏如綻開的春光,毫無保留地撞入他的世界。
十一已悄然退下,衛辭不著痕跡地將那錦盒推到一旁,聲線平緩淡漠。
「何事?」
沈菀從後面勾著他的脖子,撒嬌道:「後日就是七夕了,小舅舅能陪我去玩嗎?」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敲擊著桌案,衛辭鎮定自若:「我很忙。」
本以為她會就這麼算了,沒曾想沈菀還不肯放棄,揪著他的袖子晃啊晃的。
「去嘛去嘛,青竹說七夕節有遊船,鬥巧,可好玩了。」
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期待與好奇,衛辭眉宇間的沉肅也淡了些許,深邃的眼眸泛著點點幽光。
「想去?」
見她急切地點頭,衛辭卻放鬆下來,身子微微靠著椅背,唇角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衝著她勾了勾手,低沉的嗓音如山間的微風,惹得沈菀滿臉通紅。
飛雪居三樓,柔紗綻開了朵朵艷紅的血花,滿地是碎瓷片與歪倒的桌椅,一名琵琶女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因恐懼而顫抖的手撥弄著弦音,更是為這場血腥屠戮添了幾分詭異。
一名男子被吊在房梁下,身上皮開肉綻,血肉淋漓,求饒聲漸漸微弱下去,幾乎快沒了氣息。
玉無殤慢悠悠地倒了兩杯酒,在來人撞門而入時,將其中一杯推了過去。
「玉無殤!你又發什麼瘋?」
那人怒火沖沖,一襲青衣風塵僕僕,溫潤雅俊的面容此刻因憤怒而略顯猙獰。玉冠垂下的流蘇與墨發交織著,每一絲都昭示著主人的怒氣。
「沈閣主,可算是捨得出山了。」
玉無殤唇角掛著無害而笑意,那身如烈火般的紅袍,襯得他更是囂張凜凜。
沈厭溪緊咬牙根,「我知你惱恨滄瀾閣出賣你的行蹤,只是衛辭逼迫,我們又能如何?滄瀾閣已經向無殤閣賠禮道歉,你至於如此欺辱我門下子弟嗎?」
玉無殤似笑非笑,「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沈厭溪一愣,忽然又警惕起來。
「玉無殤,你究竟想做什麼?」
玉無殤身旁的侍衛叢寒取出了一支蝴蝶金簪,那金簪純金打造,又大又沉,頂多當個擺件,根本不可能戴在頭上。
沈厭溪滿頭霧水,「這是何物?」
叢寒解釋:「此金簪乃無殤閣之物,是閣主贈與閣主夫人的定情信物,卻在你們滄瀾閣的地盤查抄了出來。」
沈厭溪錯愕,當即否認道:「不可能!」
一來,滄瀾閣怎麼可能會玉無殤的夫人的東西?
二來,玉無殤這個狗東西怎麼會有夫人?
「噔!」
酒杯被重重放置在桌面上,玉無殤顯然沒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