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帆:「……」真是貴人多忘事。
他又不是沒叫過。
小時候,在姜森還沒討厭他之前,他也是叫過姜森哥哥的。
那個時候,姜森還不是現在這個德行,他溫柔體貼,對著柳林帆說話從來都是輕言細語,有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給他分享,不管柳林帆做了什麼,他都無條件包容寵溺,闖禍了,也從不怪他,只默默給他收拾著爛攤子。
他待他好,柳林帆全都看在眼裡,他都知道。
這樣一個有錢長得又帥的哥哥,沒有人會不喜歡。
柳林帆亦然。
所以他主動第一次叫了姜森哥哥,希望能以此拉近他倆的關係,希望以後姜森能對自己更好。
可是……也就是從那天過後,姜森就完全變了樣。
他毫無徵兆地就迎來了姜森對他無理由的厭惡和譏諷。
為什麼不叫他哥哥?他也不想想他自己的原因。明明都是他的錯,現在還怪到我頭上來了?柳林帆腹誹。
算了,不和現在腦子不清醒的人計較。
「我和林哥也沒做什麼,你犯得著大老遠跑過來興師問罪嗎?你生氣,我還生氣呢。這麼久沒見,你大晚上的把我拐到這鳥不拉屎的山上來,劈頭蓋臉就開始怨我,我冤不冤?」
「我……」
柳林帆甩了甩被他緊緊抓住的手,斥道:「很痛啊!」
姜森見他皺著眉很難受的樣子,默默放輕了些力道,但還是沒有鬆開他的手。
此時天已經黑了。
天上仿若倒下一盆墨,鋪天蓋地的墨汁淌流而下,將周遭染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山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唯一的照明物就是姜森的車燈,淡淡的白光灑在他們身上,像披了一層薄薄的紗,好似在他們頭頂上方撐了一把朦朧的白色小傘,為他們隔絕了這片濃墨。
萬丈墨黑中,只有他們腳下這一方小小天地倖免於難,未染毫分。
「我沒有想要和你生氣。」半晌,姜森輕輕鬆開了他,將他的手托在掌心裡。
柳林帆的手指白嫩修長,指甲圓潤,修剪的很整齊。而他此時的指根處泛著淺淺的紅,想來自己剛才力道確實用的很大。
姜森垂著眸,替他揉著指節處,小聲道:「對不起。」
他突如其來就道歉了,柳林帆卻也沒有高興,反而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
空氣靜默,叫人難以忍受。
柳林帆放軟了語氣,試圖想要將半凝滯的空氣救活過來:「我和林哥只是朋友,朋友間有個肢體接觸不是很正常嗎?你難道和你的朋友就一丁點都不接觸?沒有搭過肩膀?沒有碰過手?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