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漪也站了起来走到程始身边,“殿下,少商是我亲女无疑,殿下也不必再以此事讥讽我夫妇二人。对少商用军法的是臣妇,臣妇也为了管教她,免得她因为不识礼数,胆大妄为而害了程氏全族!”
“不识礼数,胆大妄为,不识礼数,胆大妄为!”文去病低着的念了两遍,不知道想什么,突然她抬起头看向程始夫妇,“程少商在本王门下受教四年,虽偶有顽皮之处,但和她相处之人无论是世家贵族的女娘夫人,还是贩夫走卒,都夸赞她容可观止,进退有度。怎么她在你们夫妇回都城不到四个月就成了不识礼数,胆大妄为的女娘了呢!”
听到程少商在文去病的话,程始夫妇两人的反应完全不同。
程始惊讶中带着欣喜,自己果然说的没错,嫋嫋是个聪明的女娘,这不就被皓安郡王看上了。要知道这些日子他也是听说了皓安郡王不少的事,皓安郡王手下有不少能干的女娘,就这样嫋嫋还能得皓安郡王看重,自然也是说明了嫋嫋的不凡。
萧元漪则有些不同的看法,她的惊讶中更多的是愤怒,若真如文去病所说,程少商在她手下受教四年,被人说礼仪规矩好,那这几个月程少商的所作所为就更有可能是故意的。就如同程少商故意穿一身不合体的衣物从庄子上归来一般,程少商是将程家上下都当成猴耍,特别是她。想必程少商看着自己给她找启蒙的书籍,替她出头赶走葛氏,她这是将当自己是个昏聩无能的老媪呀!
“所以,曲陵侯,曲陵侯夫人,你们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文去病看着脸色各异的夫妇二人,面色严肃,语气平淡,带着些许不容置疑。
程始有些喃喃,半天说不出来话,“殿下,此事少商从未与我夫妇二人提起过,所以····”
“所以你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不好是吗?”文去病接上了程始未说完的话。
萧元漪此时站了出来,“殿下,并非如此,我夫妇二人归家后也是少商关爱有加的,只是少商有些事情做的着实过分,我夫妇二人也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郡王未曾为人父母,自然不知道我等父母对子女计深远之心。”
【现在还不是去质问嫋嫋的时候,先把皓安郡王糊弄离开才是正理!】萧元漪已经从惊怒中恢复过来,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文去病点着头,脸上又挂起了笑容,“曲陵侯夫人说的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那我想问一问夫人你是如何为少商计深远的?葛氏的性子应该不是你们离开都城才养成的吧!当时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决定将程少商这个刚出生的女娘留给葛氏的呢?”
程始此事有些不好意思,文去病的意思他明白了,就是觉得程家亏欠嫋嫋,这会儿是来替嫋嫋撑腰的,毕竟任谁养了三四年的女娘被打了,就算是亲生父母打的,也会有不满。
所以程始此时十分的愧疚,听到文去病的问话,更是觉得自己错了很多,“此事怪我,都是要不是我贪图葛氏的帮扶,也不会同意二弟将葛氏娶进家门,更不会让葛氏挑唆了我阿母非要将少商留下!”
“我记得程少商还有个同胞的兄长吧!叫什么来着?”文去病状似思考一般,过了半晌儿,才像是想起来了一样,“好像是叫少宫吧!宫商角徵羽,应该是从这里面来的吧!我似乎没有以前在都城中听过程少宫的名字,所以他是被你们带走了对吗?”
程始愧疚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所以是葛氏点名要的程少商是吗?这葛氏也是奇怪哦,她自己就有一个女儿了,都送到葛家教养,又专门要你们夫妇二人的女儿”,文去病伸手指了指程始夫妇,意有所指,“所以你们是挖了葛氏的祖坟吗?她留下你们的女儿就为了虐待?”
萧元漪有些不满的看向文去病,“殿下也不必再试探了,当初留下少商的决定是臣妇下的,当时战事紧急,家中君姑又非要留下我刚诞下的孩儿,不得已臣妇才将少商留在了家中。”
“那为什么不留下程少宫呢?或是将两个孩子都留下,不是对长途奔袭更有利吗?等战事稍微平息一些的时候,你们再遣人将两个孩子都带在身边不好吗?”
文去病继续追问,她就想看看这两夫妻还要说什么出来,现在她是看明白了,程少商这个阿父可能还对她有几分怜惜,但这个阿母,在程少商一出生时就在利用她,而且利用的毫无悔意。
“那是因为儿郎若是教养不好会祸连全族,而女娘教养···”萧元漪辩白道,这也是她当初选择留下程少商的理由,作为一家主母,她不仅仅是程少商的母亲,要为程少商考虑,更要为程氏全族考虑,这件事无论如何说她都不理亏!
文去病看向萧元漪,轻笑一声,“儿郎教养不好会牵连全族,原来曲陵侯夫人知道葛氏不会好好教养少商,所以故意将少商留下的呀!”
“这也是不得已为之!”萧元漪面色不善,但也不得不保持对文去病应有的礼仪。
文去病抿着嘴,点了点头,“不得已为之,曲陵侯夫人你是聪明人,本王也不笨,葛氏为什么非要出主意留下你的孩子,当真是为了泄愤吗?她之所以这般对少商,不过是少商不是她所期望的孩子罢了!”
程始此时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殿下此言何意呀?”
在今日之前,程始都觉得时葛氏恶毒,害怕自己和元漪不予家中钱财,所以才假托老神仙的意思,让自己阿母留下自己的孩儿,但现在听到皓安郡王的话,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
萧元漪心中突然有些忐忑,觉得文去病将要说出一些对她非常不利的话,可是她却没办法阻止,只能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