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确认了吗?”文去病试探的开口,“子晟兄长喜爱程少商?”
文去病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文帝回答,就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但她还没有抓住一闪而过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文帝就开了口。
“怎么会不喜爱!”文帝一副你还小,这些事情你不懂的样子。
听见文帝这样说,文去病还没怎么样呢,梁邱飞就露出了一种疑惑而又向往的样子。
文帝看着一脸求解答的梁邱飞,哼了一声,对着他们示意,“你们俩就先出去吧!”
梁邱起立马行礼,梁邱飞则恋恋不舍的行礼,想着等文帝解释一二。
梁邱起看着自己弟弟这个样子,立马拉着他离开,梁邱飞即便这样还是有些想要一步三回头的样子。
见梁邱兄弟走了,文帝才继续给文去病八卦,“这子晟向来对人都是冷冷清清的,你何时见过他给哪家女娘过好脸色,而且轻重缓急这么多年在战场上他没学会?就算朕相信他是为了救程县丞才出的骅县去的清县,又在清县的路上救了这程家娘子,但是这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女娘为他拔箭,啧啧啧!”
文帝刚啧完,凌不疑清冷的声音就从里屋传出,“陛下,子安还小,还请您不要胡说,有损您的威仪!臣是看在子安的面子上才顺路救了程四娘子的!”
“是,看子安的面子?”文帝调侃道,“朕怎么不知道子安何时在你这里有这么大的面子了!还有这子安还小,那程家的小娘子小不小呀!”
屋子里一阵安静,半晌儿,凌不疑才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陛下,骅县虽然事了,但樊昌依旧在逃,还请陛下早做决断,早日回都城才好!”
听见凌不疑极不自然的话题转移,文去病和文帝都不由的笑出了声。
而另一边被文去病等人讨论的程少商一行人也顺利的进入了骅县,虽然战争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战争带来的乌云依旧笼罩在骅县的上空。
看着满大街面色哀痛,没有一丝劫后重生庆幸的众人,医馆内满地哀嚎的伤员,程少商心乱如麻。
出都城之前,程少商觉得这世间许多凄惨的事情她都已经见过了,可是出了都城,从遇见叛军开始,她才知道这世间的苦难远比自己想像的多的多。
皓安郡王常说:‘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可是这里的人莫要说生活不容易了,就连活着有时候都是一种奢望。
看着医馆里躺在那里不知能否活过明日的程小妹,程少商强忍着泪水。
“何必救我,为何不让我死了算了!还免得给家里添累赘!”一个躺在一旁的伤员突然开始哀嚎。
跟了程少商一路的楼垚出言安慰伤员,“腿没了还能拄拐杖,千万不要放弃!”
“放弃!你们这些世家子也知道说别放弃!我的父兄就是被贼匪砍去了四肢活活疼死的!是我放弃了他们!我才应该去死!”伤员痛苦的大叫着。
“父兄惨死,你一个大男人就活不了了!我若是你父兄定会从坟茔中爬出来把你骂醒!”程少商也不再悲伤,有些生气,那么多人死去才换回来的生命,这这些人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他们舍弃性命换你活着!你怎能轻易就说放弃!我若是你定会好好喝药,好好配合治疗,将来痊愈之后,娶妻生子将他们的人生也一并活下去!”
“喝药吧!”程少商这边刚刚骂了一个躺着伤员,就听见一个女娘在不停的劝着另一个女娘,程少商转头看向她,有些奇怪。
一个受伤的大娘看出来程少商的疑惑,指着女娘解释,“这小女娘被贼匪欺辱了!醒过来就不吃不喝的,闹着寻死,生害怕被未婚夫抛弃。我看呀!她就是傻,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程少商蹲下了,拍了拍女娘的肩膀,引起她的注意,“就当是被畜牲咬了一口,我知你心中难过,但寻死并不是你的出路!就像大娘说的,这世间没有比活着更重要,活着才有希望,有未来。这城池中有多少女娘在战争中死去,如果能换,就算是被欺辱,她们的家人也一定希望她们能活着。如今你活着,你的未来郎婿理应庆幸才是,若他不介意,为何要为了瞎了眼的老天爷,放弃有情人,若你这么做了,当真是傻!”
见这女娘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程少商换了口气,接着说:“但他若是介意,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去寻死,更是蠢不可及!这世间有许多比这样男人更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你去体会,你要为了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去放弃吗?”
程少商环顾四周,又庆幸自己能活着的人,也有为自己伤残而悲愤的人,长出了一口气,“骅县遭遇贼匪,我知道你们中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落下病根,经历了许许多多惨痛之事,可是你们知道吗?若不是程老县令以全家的性命来拖延,你们根本活不到今日。如今程老县令唯一的孙女还躺在哪里,适才告诉我说要好好活下去,因为那是她大父和父兄用性命换来的机会。连孩童都明白的道理,你们为何不明白!还有这些日以继夜照料你们的医士,他们为了让你们能活下去都拼尽了全力,你们又怎能轻言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