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城破,满城的妇孺都没逃脱!”文帝眼中含泪,难以自抑。“这帮混账!”
“兄长!”文去病也开始流泪,这么多年他都是怎么过的呀!怪不得他不喜欢笑呢,要是自己肯定会会比她更不喜欢笑!
凌不疑看着哭的眼泪汪汪的文去病,冲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他们点燃了屋子,我被烟火熏晕了过去,也许是我命大,那日孤城大雨倾盆,待我醒来时,天色已晚,尸横遍野!我在遍地的尸骸中盲目的行走,直到姑母将我找到!”
“我与阿狸换了衣服,他却代我而死!因怕周围还有叛军,我们藏在死人堆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才敢逃出城门。自那以后,我姑母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然而口中却一直喊着阿狸,回都城!回都城!那一路以来我们当过乞丐,吃过潲水,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熬了两年,终于回到了都城,见到了陛下!”凌不疑低下了头,不敢看文帝。
“姑母将唤作我阿狸,便是要保我免遭凌益灭口,当年我们姑侄,一疯一幼,何来把握跟他斗!所以在陛下问我时,我也就只能说自己是凌不疑。”
文去病听着凌不疑的话,不由的又落下泪来,“兄长!你要是当初就说出来,凌益也不会逍遥这么多年!”
“若不是我找到证据,即便是现在的我说这些,又有谁会信呢?更何况当初的我仍是一稚童,众人定会觉得是我姑母不满凌益再娶,所教唆我说的谎话!所以我若想报仇就只有与阿狸互换身份,认贼作父!隐姓埋名,只为有一天能够手刃仇人!我要报仇!我要替我阿父报仇!我要替霍氏满门报仇!我要替孤城百姓报仇!我要所有跟孤城一案有牵连的人都付出代价!”
“你可以报仇!只要你想,陛下定会让你手刃仇敌!”越妃含着泪看向霍无伤,然后又转头看向文帝,“陛下!你会的吧!”
此刻文帝像是没有听见越妃说话一般,他想起当初自己见到霍无伤时的场景,不由的又红了眼眶,身体也不由的开始颤抖,他蹲下来看着凌不疑的眼睛,“孩子,朕要你请亲口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凌不疑也直起了身子,眼睛直直的看向文帝,一字一顿的说出来那个自己多年没有说出来的名字,“我叫霍无伤!”
文帝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抱住了霍无伤,开始嚎哭“霍无伤!霍无伤!霍兄啊!是朕对不起你!朕来迟了!孩子!受苦了!受苦了!”
“陛下!臣不苦!只是臣自知隐瞒身份这么多年,是实实在在的欺君,但请陛下治微臣一人之罪,不要牵连他人!”凌不疑眼睛也有些红。
“治罪,治你什么罪呀!”文帝扶着凌不疑的胳膊有些激动。“你先站起来,咱们慢慢说!子安你也站起来!”
说着文帝站直了身子,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文去病听见文帝叫自己起身,顺从的站了起来,可是凌不疑却没有站起身依旧跪在原地,只是现在将身子挺的笔直,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来一个东西高高举起,“陛下!此乃臣找到的凌益通敌的证据,还请陛下阅览!”
文帝收敛了自己情绪,看霍无伤高高举起的东西,接过来缓缓的打开。
在文帝看文书的时候,凌不疑语气平静的说道:“淳于氏曾让家中土窑塑造一尊女娲神像,臣在其中找到了彭坤副将与凌益的书信往来,更有他们密谋与戾帝里应外合阻拦救援,占领孤城的证据!”
小越侯之前还在为凌不疑的事情感到伤感,毕竟同为武将,虽然霍君华与越妃常有矛盾,但他从未想过要霍翀死,当初他也以为之戾帝大军太厉害了。
可是现在凌不疑说彭坤是内奸,小越侯瞬间觉得自己头晕,彭坤不止是为了占有老乾安王的军队,更是为了灭了孤城!也就是说若当时他说明瘴气无毒,孤城也许就不会灭!他惊悚的看向了凌不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是我越氏对不住你霍氏!”越妃不由的哭喊了出来,之前她虽然知道自己兄长有错,但心中最底层还是是觉得孤城城灭不能只怪自己兄长,所以还是想保住小越侯,可是此时凌不疑的话,直接让她破防了。
“陛下,陛下!此事臣当真不知!还请陛下明查!明查!”小越侯听见越妃的哭喊,立马连连叩首,之前越妃还会看着自己与她是一母同胞的份上留他一命,可是现在小越侯知道,越妃已经有了杀心。
文帝正看着自己手中的证据,手不停的颤动,“凌益贼子!害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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