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颜漠然垂眼,“就照这个办吧。出去。”
沈雾舟瞳孔一紧,没有起身告退,反是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太子妃,虎子从军多年,家里还有老母小儿,若是兵籍被销,等于是以逃兵论处,他回到乡里定会遭人耻笑,再找活计也很难。。。。。。”
话还没说话,左倾颜已然冷笑打断,“我终于知道,为何黑甲卫一到你手里,就出这样的事了。妇人之仁!”
此言一出,沈雾舟脸色煞白。
她曾听说祁烬说过这个沈雾舟,性情爽朗,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从好的方面看,他能让黑甲卫迅速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
可是相对而言,沈雾舟此人耳根子软,也容易为所谓兄弟情而左右。
“出去!”
沈雾舟面无血色,却还想求情,“太子妃,能否。。。。。。”
迎着左倾颜凌厉的眼神,他硬着头皮道,“能否让他保留军籍,调到其他卫军去?虎子曾救过属下的性命,属下实在不忍。。。。。。”
咬咬牙,他绝然道,“属下愿意受双倍杖刑,求太子妃再给他一个机会!”
见他连连磕头,左倾颜吁了口气。
一百杖,不死也剩半条命。
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她可不打算给自己找麻烦。
左倾颜扬起下颌,示意凛羽将人扶起来。
“你先将本妃的决定告诉他,再暗中跟着他,若真觉得他冤枉可怜,再来求情也不迟。”
沈雾舟被凛羽送出东宫,一阵凉风拂来,不由打了个寒蝉。
深宫暗夜,微风寒凉。
他抬眼看了一眼朦胧的弯月,不知不觉,已将入秋。
。。。。。。
半个月后。
负责教授祁谈课业的,是翰林院的陈大人。
陈大人与钟赟之同辈,愿意替不受宠的七皇子讲学,也是受杭相请托,不好意思推诿,才应下的。
自从得了左倾颜邀请,祁谈时常诓骗玉嫔,说要去翰林院向陈大人请教学问,偷偷躲到东宫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