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蘊笑意盈盈地道。
侯夫人頓時如墜冰窟。
她藏了這麼久的十幾個親衛,就是害怕最後被他們抓著鐵證,沒想到如今自己卻親手把人證送到他們手裡!
「你……你們……你故意的?」
「是啊,上京就這麼大,是皇家的地盤,你真以為你能逃出去嗎?」
「我爹爹的信呢?」
「傳出去了,可惜東明人不要,夫人猜猜,你爹爹是覺得你這個棋子沒用了,還是不敢冒這麼大險來救你?」
「不可能,我爹最疼愛我了,怎麼可能不管我。」
一天的功夫,信只怕還沒到東明,而她進了別人的陷阱,親手把證據送出來。
自己深夜違抗皇命出府,身邊帶著東明的親衛,只怕是死也解釋不清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群人,好像都在嘲笑她的糊塗,自己的親衛都被押在一旁,容府那個老不死的自然也不管她了,她知道逃不掉了,愣了愣,忽然抬起頭,癲狂地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算計啊,你這個賤人,真是好算計。
我恨不得你們死在我前面,沒想到這會得我先死了。」
私養親衛,和東明書信來往,刺殺公主,違抗皇命,都是死罪。
說完這句,她癱坐在地上,不再掙扎了,似乎是認命了。
長街慢慢下起了雨,冰涼的雨水砸在她身上,她抬起頭,怨恨地看了一眼容淮安。
「反正都要死了,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恨你嗎?」
容淮安站著沒動,手指蜷縮了一下,謝明蘊攥緊了他,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其實我剛嫁過來的時候,是真心喜歡你的。」
長街安安靜靜的,侯夫人看著他,聲音溫和下來。
「那時候我心疼姐姐去得早,心疼你一個人在家裡,但是我身子弱,好不容易懷孕,府中的事讓我操勞的不行,上頭又有老夫人不讓接你回來,我鬧過幾回,有一回動氣差點小產了,後面便不敢鬧了。」
她自己的孩子和姐姐的孩子比,她當然是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可那時候沒顧上你,我心中有愧疚,於是後來你快死的時候,我拼命帶著你回東明找藥,也是真的想救你。」
侯夫人哽咽了一下。
「淮安,我那時候是拿你當親兒子的。」
她知道他在姑母家過得不好,哪怕再忙也每年抽空讓人送去些東西,從小到大,從無間斷。
一直到他回來。
「你回來的第二年,你弟弟死於中毒,你還記得嗎?」
容淮安自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