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蘊抬起頭兇巴巴問。
容淮安想他似乎沒有非要不高興的理由。
「也是,不做了太傅以後有更好的官銜,容大人哪稀罕這些。」
謝明蘊瞧他的神色頓時瞭然,哼了一聲甩開人往前走。
才走了兩步被人扯著手腕拽了回去。
繼而聽到容淮安低低的笑聲響起。
謝明蘊頓時一惱。
他還說喜歡自己呢?如今這馬上要見不著了,他竟然這麼高興?
「你……」
「傻姑娘,我若是一直做這個太傅,你便覺得是好事嗎?」
謝明蘊抿唇。
其實不是。
她私心裡習慣這種生活,但其實她知道容淮安得有更好的仕途。
容淮安看一眼就知道她又想偏了,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我若是一直有這層頭銜在,那你便這輩子都是我的學生。
謝明蘊,哪有做先生的跟自己學生在一起的?」
他若是太傅,人前她總要稱呼他一句太傅先生。
可他不想做謝明蘊的太傅。
話止於此,謝明蘊呆呆愣愣地被他扯著往前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
先是一喜,繼而臉上又紅。
「誰要跟你在一起。」
她咬唇嘟囔了一句,卻又想通了。
她想一輩子都這樣和容淮安做名分上的太傅學生嗎?
她好像也是不想的。
思緒回籠,謝明蘊腳步輕快地跟上他的步子。
容淮安嘴角掠過幾分笑意。
*
謝明蘊在府中歇了兩天,皇宮裡的賞賜如流水一般地送了進來。
容府的事鬧得整個上京都沸沸揚揚的,聽聞那天之後三姨娘就吊死在了屋子裡,容家主整日被人戳脊梁骨罵,太后也躲在宮裡又開始裝病了,謝明蘊倒是好好清閒了幾天。
時間一轉來到第四天,一大早謝明蘊入了宮。
她記得謝明則跟她說過,很久之前皇后因為什麼事整天以淚洗面,生了場病落了個病根,到了冬接春的時候就咳嗽不止,身子比往常要弱一些。
謝明蘊便趁著這兩天得閒的時候,用之前在江南她阿娘教她的辦法,做了些湯給皇后,是他們江南的土方子,治咳嗽最有效。
做好了湯放在盒子裡,謝明蘊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入了宮,轉過涼亭,謝明蘊正帶著雲姑姑往裡面走,忽然聽見前面的一聲驚呼。
「呀,娘娘,是六公主。」
謝明蘊順著這道聲音看過去,瞧見涼亭里坐著一主一仆,那宮女驚呼了一聲後發覺自己的失態,頓時閉上嘴跪下請罪。
而坐著的那位衣著華貴,神情清冷,是她入宮有過兩面之緣的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