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宴不受控制地浑身一颤。就像是以前也生过这样的事情一样。
搞的好像他刚刚送走情夫又迎来正宫似的。闻宴这么想,勉强扬起一个笑。
“今天如何?过的怎么样?”唐北辰松了松领带,把领带随手丢在床上。
“托你的福,除了这脖子上的项圈,没什么不好的。”
唐北辰当听不见他的阴阳怪气。“见到于童了吧?”
“见到了。你怎么把他送我这来?我不是告诉你他可以治你的病吗?”
“嗯。”唐北辰勾唇笑了笑,“但是如今我觉得不需要他也可以。而且,我实在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病的,嗯?”
“根据文斯的调查,你和于童理应没有任何交际才对。虽然说你和他在同一个镇,但是你生父生母在我给他们那笔钱前从来没有上过镇中心,而是在隶属这个镇的一个穷乡僻壤里种田。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治我的病的呢?”
闻宴微蜷了蜷手,眼底微闪,随即抬头笑道:“您觉得我是如何知道的呢?其实您自己也清楚的很,我压根没办法知道这么多——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是梦境,是我梦到的。”
唐北辰盯着闻宴看了半晌,随即笑出声,一把拽住闻宴的头:“梦?好笑吗?你当我智障吗?”
说着就将闻宴朝地板重重摔去,脖子后面的链子出一阵碰撞声响,闻宴吃痛地就要拿脚去踹他。
又被唐北辰抓住了脚腕,拎着脚踝在地上拽了一段路,脖子由于项圈的束缚与唐北辰的拉扯几乎像受到绞刑一般难受,闻宴用手去摸脖颈,现两边渗出了鲜血。
疼痛这么久了,居然还是没有适应。闻宴闭着眼,终于说了一句唐北辰会喜欢听的话。
“我……错了。放开我……”
唐北辰颇有些新奇地放开了他,又来到他面前蹲下,伸出手,将掉落在他额头的长往上拂起,牢牢地摁住他的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大声点。”
闻宴闭了闭眼,像是疲惫到了极点“我说我错了,请你放过我,我会死的。”
唐北辰听到死那个字眼的时候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端详着身下的这个人,心里想,他怎么会死呢?
闻宴是谁?闻宴就是条拼尽全力,费尽心思也想活下去的狗。在他眼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能活着的时候,又想要高攀权势,贪婪又愚蠢。这样一个人,谁被他折磨死了,闻宴都不会。
闻宴是他泄脾气的最好的工具,每次看见他那副明明都是怒火却必须隐藏的眼睛,明明痛得很却还要咬牙忍受的样子,他铺天盖地的毁灭欲就会增长到无可复加。
唐北辰现在承认了,闻宴也许是特别了那么一点。他特别特别想亲手摧毁他眼底的求生欲,让那双眸子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那会是他做过的最令人兴奋的事情。
于是他只是伸手抚摸着闻宴的脸颊,说“死?你死了关我什么事?不过是个下等人而已,说到底,你死了,对我丝毫影响也没有。
不只是我,到底有谁会为了你的死感到难过?闻宴……你也不想想,生父生母把你当成一个干活的劳动力,二十五万就可以把你卖给我,到现在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你孑然一身,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这么努力活着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
听到这些话,闻宴睁开了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近乎孩童的迷茫,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朵窗边的向日葵上,他又想:兴许我还是有人在意的。我活着也不仅仅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钱我可以给你。你只要服个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可以给你一定的自由。”
唐北辰觉得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为了能亲眼看到他眼睛里生机的湮灭,他可以放过他,可以让他在他铸造的笼子里带着枷锁自由跳舞。
唐北辰的手从闻宴的脸颊缓缓往下,摩挲过他的胸膛,从衣摆下方探入,捞起他有些瘦弱的腰肢,让闻宴靠在他怀里。
“闻宴,你要想好。这是我最后的耐心了,明天我要去西城一趟,可能得去十几天说不定,今天就是我给你最后的期限。你要是实在不愿意——
别以为你闻宴是什么山珍海味,是什么绝世尤物,只要我唐北辰想,你这样的,上赶着给我草懂吗?
如果你丧失了这点价值,那我会立刻让人把你拖下去,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也许那时候你的表情会更让我兴奋也说不定。”
唐北辰的声音已经有些暗哑了。
察觉到闻宴不再反抗后,就要解开他的裤子拉链。闻宴阻止了他,就在唐北辰的脾气要进一步爆时,闻宴轻吻了他的下巴,微垂着眼睑,细长的睫毛在不停地颤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华彩。
他开口,嗓音像是哭过了一番似的沙哑破碎。
“唐北辰,我第一次,能不能温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