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祈城内击杀郡主,你该知道后果。”牧青瑶平静的道。
“当然知道,皇帝会封城,刑部会搜查,禁军会出动,司天监也会有高手出马。”
宏河稳稳的坐在木桌对面,道:“既然敢来劫杀郡主,自然没想过会活着离开天祈城,用我一条命,换灵芸郡主一条命,划算。”
牧青瑶淡然一笑,道:
“我想不通,红莲教为何不惜耗费一位六品高手,也要置我于死地,我知道今天必死,但临死之前,还望火烛使者解惑。”
宏河叹息道:
“郡主的这份冷静,足以傲视一众七品修士,你既然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愿闻其详。”牧青瑶道。
“郡主博学多才,想必会下棋才对,你觉得用一个马,换对手的一个士,值不值呢。”宏河道。
“马主攻守,谓之大将,士主护驾,如虎双翼,若棋局前段,以马换士自然不值,若棋局后段僵持鏖战之际,则值得,士若有缺,主帅危矣。”牧青瑶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郡主果然精通棋道,若非我们是敌人,老夫倒想与你切磋几盘,可惜啊,我们各为其主。”
宏河赞许的点点头,唏嘘道:“老夫便是马,而郡主则是士,这盘棋早已开始,已经到了分胜负的关键时刻,所以郡主,必须死。”
牧青瑶紧蹙秀眉,不解道:
“谁在下棋?为何我会是士,我并无修为,对你们红莲教来说没有威胁可言。”
“当然有威胁,而且是很大的威胁。”宏河笑道。
“什么威胁?”牧青瑶道。
“名望!”宏河沉声道出两个字。
牧青瑶一时不解,尽管天资聪慧,此刻也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名望,对红莲教来说是必须铲除的威胁。
“我的名望……”牧青瑶喃喃自语。
“确切的说,应该是皇帝的名望。”宏河解释道:“郡主天资聪慧,难道你还没察觉到,自己也是一枚棋子么,一枚皇帝手里用来增加名望的棋子。”
听闻此言,牧青瑶随之恍然。
灵芸郡主的名望之所以晋国之内人尽皆知,除了这些年寻找灵花四处奔波的善举之外,少不得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
一个人做好事,很难做到天下皆知。
而作恶,更容易出名。
这份道理,牧青瑶是懂的。
“我不会嫁入皇族。”牧青瑶平静道。
“由不得你,郡主觉得这些年寻到的灵花,当真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么,会不会有人比你先现了灵花,然后守在暗处,只等郡主到来,将功劳尽数堆在你身上。”
宏河微笑起来,笑容不知为何有些苦涩,道:
“灵芸郡主是皇帝亲手打造的招牌,哪能让你落入别人之手,有了郡主这份声望,皇位才会愈牢固,所以,我才说你是一枚棋子,一枚明面上最漂亮的棋子。”
牧青瑶的秀眉锁得更深了几分,道:
“陛下的心思我不想猜度,灵花的功劳,我也不在乎,我只想晋国百姓不被妖邪所害,能平安度日,我不贪功,但你的说法,我不认可,我有通灵之体,天生对灵物有着很强的感知能力,我寻到的灵花,便是我的功劳。”
“呵呵呵,我就知道郡主不信,无妨,今天是你的死期,老夫便告知郡主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
宏河微笑道:“我以前,曾是皇帝的暗卫之一,我们没有官职也没有名字,我们是一群影子,隶属于总管无舌手下,执行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任务,暗杀,栽赃,灭口,还有寻找灵花,六年前你寻到的那朵灵花,其实,是我最先现的。”
牧青瑶豁然一惊,低语道:
“不可能,你在胡说!”
宏河轻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苦涩与悲哀。
“我将灵花的消息送出之后,在原地等待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有一头熊妖始终徘徊在附近,几次险些将我吞杀,半月后你才抵达,并且有禁军与司天监高手同行,与熊妖的那场恶战,禁军死了上千人,司天监的高手战死三十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