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时柯羽又说:“我哪次给你打电话你回过我?”
白毅染皱起眉头,极不耐烦:“那我不是回你消息了吗,怎么,我还非得给你回个电话?”
他顿时觉得跟时柯羽没法交流,气得把头偏向一边。
“你以前怎么做的?”时柯羽音量提高,很渗人,“不能像以前一样听话一点吗?”
这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白毅染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可思议地扭过头来瞪着他,音量极高,“……什么叫听话?你跟我说?”
他又更有力地重复了一遍:“什么叫听话!”
当初就是因为他没有听时柯羽的话,坚持不肯换班,然后等来的就是时柯羽的离开,从此了无音讯。这次呢?
“说啊,”他双眼满是怨意,“我开完班会后的第一时间没有给你打电话,这就不听话了是吗,啊?”
他一声一声地质问:“你不满意了是吗?你是不是又不满意了?”
时柯羽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口中的“又”是什么意思。
白毅染:“你不满意了就滚回国外!永远别回来。”
顿时,“啪”的一声。
随着司机方向盘一歪,整个车身颠了一下,幸好江寅及时将方向盘转了回来,那一瞬间心都漏了几拍。
这一巴掌极重。
一时间,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钻心而来,白毅染怎么都没想到十几年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的人竟然打他。
“停车!”他用尽力气朝江寅喊。
江寅被吼得一颤,惶恐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时柯羽,不敢动。
白毅染彻底火了,也不管是对着谁说话,又一次倾尽全力吼:“我他妈让你停……”
时柯羽抬起手就又是一巴掌。
然后质问白毅染:“我才走多久,你就成了这副嘴脸?”
——我才走多久?
是啊,不久,四年而已。
白毅染眼眶红了,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这四年太久了吗?
他气音道:“我要下车。”
时柯羽:“给他停车!”
江寅顾不上此时停车违不违法,反正他条件反射地踩了刹车。
白毅染下车后重重地甩上车门。后座的人低头看自己打白毅染的那只手,开始不自觉地抖。
回到宿舍的时候,白毅染满身是雪融化后的水痕,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
那两道交叉的红手印在他的同一边脸上异常的显眼,不过宿舍里所有人都识相地闭上嘴,一个字也没问。
幸好之前走的时候没有把床位上的被子搬走,白毅染今晚还可以在这儿将就一下。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爬上床,盖上被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躺上床后,他也不闭眼,只是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那副嘴脸,是哪副嘴脸?
脏话连篇?
没素质?
想到这,他翻了个身,缩成一团,前所未有的委屈涌上心头。
情绪似乎会传染,看到他这样,宿舍里谁都没有再说话。封逸也下床提前把灯关了,他怕有些人的眼泪不好意思流下来。
十分钟过去了。
封逸没有再听到吸鼻子的声音,就消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