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碰上临解回府,老王爷赶紧告诉他:“你主子要回南疆,即刻启程,你快去收拾收拾。”
临解闻言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马上动身回了房。
容知棠仔细地帮将军收拾好行李,将军突然从胸前掏出一块手帕,看了一眼又揣了回去。
容知棠看见了,问道:“你偷藏了什么东西?”
将军轻笑一声:“是去霞州的时候,你给我的那块手帕,我都随身带着,方才我怕忘了。”
容知棠又把那帕子掏出来,打开看了一眼:“如此干净,没用过?”
“……舍不得。”
本来容知棠以为他能很从容地接受将军回南疆,如果不是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舍不得。
容知棠上前抱住他,踮着脚,够到他耳边轻声说:“愿老天保佑将军,别挨饿,别挨冻,别受伤。家里一切有我,你放宽心。”
江胜寒本来把情绪控制得好好的,就这一句话,所有的一切都土崩瓦解,他是真真切切地舍不得境安。
这么多年以来,他来来去去,自从有了容境安,自己仿佛才是一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容境安永远是例外,是亲情之外的牵绊。
他将容境安抱紧:“乖乖等我回来。”
众人把将军和临解送到郊外的凉亭边,这里是出征的起点。
将军第一次有人送行。
他在马上朝着大家抱了抱拳,然后毫不犹豫地牵过缰绳,掉转了方向,开始了他的征程。
容知棠伸出戴着银镯子的手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轻挥着,将军的马跑了很远,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人手上出的铃铛声。
回这大半年的时光,恍若梦一场。
老王爷皱着眉,眼睛看向江胜寒远去的方向,微微红着眼眶:“我儿辛苦了。”
知道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太子和江棋阔进城回了宫中,老王爷回江王府,而容知棠则回了容府。
他刚一进门,老太傅就迎上来,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儿子不对劲:“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容知棠无奈地摇摇头:“父亲想到哪儿去了?”
“那你怎么这个脸色?”
“父亲,世平和胜文呢?”
说谁谁到,容世平牵着胜文出来了:“哥,你回来啦?”
容知棠勉强一笑:“是。来告知你们,将军有事回南疆了,方才已经出。”
容世平和江胜文都愣了一下,随即夫妻俩对视一眼。
容世平:“哥……将军跟临解去的吗?”
容知棠点头:“是。将军说,胜文月份大了,身边不能离了人,所以叫你安安分分待在家里陪着胜文。”
容世平:“……”
容世平有些失落,胜文看得出来,他哥和他爹也看得出来。晚饭他都没有心思吃。
胜文却一个劲地给他夹菜:“多少吃点,好么?”
容世平勉强吃了些,吃过饭后就回了房间。
剩下容知棠和老太傅,老太傅无奈地摇摇头:“这种情况,世平不在家确实也不行啊。”
容知棠却不说话。
他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自己的亲兄弟,一边是没多久就要临产了的弟媳。
他不知道该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