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就這麼閒嗎?」她站在台階上,幾乎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段青涵,「你在這裡站著淋雪,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任性跋扈嗎?」
她的態度讓段青涵一滯。
「大師兄,你可知同門都怎麼說?」
「他們說,大師兄和小師妹兩情相悅,而我卻借著婚約霸著師兄你,可恨至極……這些話,我不信你沒聽到過。」
「我……」段青涵神色變換,他一時語塞竟沒能接上話。
雲黛所說的那些聲音,他的確聽到過,可是……
「那不過是些閒言碎語,我們清者自清,你無需放在心上。」
雲黛笑了一聲:「你覺得無所謂,是因為這些話對你又沒什麼影響,不過是詆毀我的,你當然能大度地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我、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段青涵解釋道,「你怎會這般想,我若不在乎你,也不會在此處等著向你道歉。」
段青涵攥著藥瓶的手收緊了,他下意識就看向了雲黛受傷的左臂,那處傷口已經被包紮過了,流動於傷口附近的寒氣竟然已經完全消散了。
「如你所見,」雲黛輕抬了下手,「我的傷已經處理好了,就不勞大師兄費心了。」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段青涵心底有些詫異,清霜劍的寒氣不僅需要藥物治療,還需要用極為精妙的手法將寒氣逼出來才行,也是因此,他才一直在門外等著雲黛出來,好幫她療傷。
她是如何做到自己將寒氣逼出去的?
段青涵疑惑著,卻也稍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因為和我置氣而放任傷口不管。」
雲黛挑了下眉:「大師兄,你對我而言倒也沒那麼重要。」
她頓了頓,又道:「大師兄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好白跑一趟,不如我們現在就將婚約解除了吧。」
段青涵驟然抬頭看向雲黛,好半晌他才勉強笑道:「黛黛,我知道你是在說氣話,我對葉師妹無意,此生會娶的人也只會是你。」
「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說氣話?」雲黛神色認真地看著他,「你現在不喜歡葉兮顏,又不代表你永遠都不會喜歡她,更何況我們的婚約是長輩定下的,並非我們自願,倒不如現在趁機解除,以後各自嫁娶都不再互相過問。」
那種感覺又來了,段青涵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此時此刻,他竟真的覺得雲黛是要和他恩斷義絕。
他顯得有些無措:「即使婚約只是長輩定下的,我也從未生過什麼不滿,不管發生什麼,我自會護你一生的。」
段青涵這副樣子,竟好似真的對她多深情似的,雲黛的目光卻變得愈發尖銳,她勾唇笑道:「大師兄,你會這麼想,不過是把我當成了你的責任,當成了一個需要你照顧、會拖累你的師妹……」
「可是你就沒想過嗎?我根本不需要你照顧,我是年紀比你小,可論天資,是你不如我,即使未來我們結為道侶雙修,也是你受益更多……你別忘了,我有先天靈骨……」
「大師兄,」雲黛直直地望著段青涵,「你這樣死咬著婚約不放,不會其實是在貪圖我的靈骨吧?」
此言一出,段青涵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若說雲黛之前的那些話是氣話,她現在說的這些簡直和羞辱沒什麼區別了。
更讓段青涵羞惱的是,即使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因為這點才接受的這份婚約,但與雲黛雙修,對他而言確實有許多益處,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百口莫辯。
段青涵緊盯著雲黛,好半天,他妥協般地輕嘆了口氣:「原本就是我的錯,我不該失手傷你,若這樣能讓你消氣也好。」
雲黛毫無動容之色,果然如她所料,段青涵沒同意和她解除婚約,不過她倒也不擔心,就像她剛剛說的那樣,他只是現在還沒喜歡上葉兮顏罷了。
再說了,段青涵不也從來沒喜歡過她嗎?她始終明白,她對於段青涵而言,不過是長輩扔給他的責任,倘若段青涵一生都沒遇上令他心動之人,他的確能做到守她一輩子、和她相敬如賓,可他遇上了葉兮顏,他註定是要喜歡葉兮顏的。
段青涵喜歡誰,雲黛其實根本不在乎,她只是不想被他們的愛恨情仇波及到,重生一世,她有很多事要做,但沒有一件是和段青涵有關的。
面前這個在雪地里不知站了多久的青年輕抿住了唇,但很快,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說道:「雲黛,傷了你是我的錯,你想對我說什麼都行,我絕不會有一句怨言,可你不該那樣對葉師妹,你不該對她出手,更不該冒領她的功勞,你年紀尚輕,想來是一時想不開才犯下這樣的錯……待師父回來後,我帶著你去給師父認個錯,你再好好同葉師妹道歉,師父便不會再追究了。」
他的目光落在雲黛身上,那樣的熱切真誠,仿佛真的是在為雲黛考慮。
雲黛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她的眼神很冷,像結了層冰,莫名讓段青涵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我是什麼性格,大師兄你還不知道嗎?」她終於開口了,語氣桀驁又滿帶著嘲諷。
「是我做的,我絕對不會不認,我已經說過了很多次了,我沒有冒領葉兮顏的功勞,千靈紅沙果是我在路上撿的,可你們偏就是不信。」
「既然你們非要將不是我的罪名扣在我頭上,那我與其一直與你們解釋,不如乾脆將罪名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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