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是想不出雲黛有什麼理由會真的收下這對貌美得有些扎眼的雙胞胎的。
這些想法一直持續到了雁落回到萬仞閣那天。
她操控著仙鶴靈轎,載著花予和花墨到達萬仞閣時已經是傍晚,梨山的雪頂被夕陽渲染成了粉色。
花予和花墨掀開轎簾滿臉奇地向外看著,緊接著雁落就聽少年驚呼了一聲,指著窗外嘆道:「那是什麼?好漂亮。」
雁落也跟著望了出去,於是她就看到了她此生都難忘的景象。
她看到了從九天蒼穹之上傾瀉而下的七彩霞光,看到了飄渺如紗般環繞而生的祥雲,那些奇異的色彩將整片梨山山脈都籠罩在了其中,如熒熒流火,炫彩奪目。
那漫天的七彩霞光很明顯都在以某個位置為中心,它們不停旋轉流動著,仿佛是最神聖的舞姿,而一切的中心點似乎是……後山落日峰。
雁落看呆了,但她很快就認了出來,眼前這景象,是劍主出世的異象,她雖未曾親眼見過,但也在藏書閣中觀看過往屆劍主出世時的異象記錄,她怎麼也想不到,她這才離開了六天,萬仞閣竟然就出了位劍主。
她在腦海里瘋狂搜尋著,試圖找出這位劍主到底是門中的哪位弟子,肯定不是掌門或者長老,掌門已成了聖尊,若他是劍主,早該在踏入第六境時就引發天地異象了。
在雁落這兒有名有姓的幾個門內天才,要麼是像段青涵那樣的,已經到了第六境,要麼就是距離第六境還差得遠,根本不可能突破得這麼快。
更何況,有誰突破瓶頸會選在落日峰?雁落心中隱隱覺得不太對。
仙鶴靈轎很過梨山外圍的護山大陣,進入了萬仞閣的地界,那片絢麗的天地異象更近了,也更為鮮明奪目了,雁落也終於看到了門內的弟子。
萬仞閣內不出意料的一片混亂,沒反應過來的弟子,都在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落日峰;反應過來的人,則御起輕身訣,朝落日峰飛略而去。
劍主出世,身處萬仞閣內的弟子,無論在做什麼,都需要立即放下手上的事,前往朝拜,這是萬仞閣古往今來的規矩。只是萬仞閣自立派起,到現在也就出過三位劍主,大家對這個朝拜劍主的流程並不熟悉。
……
雲黛看著突然在她面前跪下的沈長玉,一時有些無措。
劍主朝拜的流程她前世倒是經歷過,不過前世她成為劍主時,一來門中弟子不多,二來她當時已經是整個門派里輩分最高的了,朝拜就朝拜了,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她作為一個弟子,被長老跪拜的詭異情況。
她聽得清楚,沈長玉剛剛自稱的是萬仞閣弟子,而非萬仞閣長老,因為在劍主面前,無論弟子還是長老都需俯稱臣,這就是規矩。
劍主永遠高於一切。
雲黛抿著唇,目光向遠處望去,她看到無數道遁光朝著她的方向飛了過來,或是御劍飛行,或是使用輕身訣,如色彩斑斕的流星雨,熱鬧非凡。
萬仞閣內的所有弟子都在向她這邊趕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雲黛已經能想像到了。
最先御劍至落日峰的,是雲黛的熟人。
玄誠子看到站在七彩霞光中的雲黛時,震驚得鬍子都在顫抖,他看了雲黛好半天,又瞪著沈長玉,希望沈長玉能給他解釋一下,可惜沈長玉沒搭理他,只用行動向他證明著,他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於是雲黛就看到這位大長老也走到了沈長玉旁邊,屈膝朝她拜下道:「萬仞閣弟子玄誠子,參見劍主!」
和沈長玉一樣,玄誠子在她面前也自稱的「萬仞閣」弟子。
雲黛吸了口氣,沈長玉年紀沒她前世大,且性格也比較跳脫,所以她很多時候其實也沒將他當成長輩。
但她對玄誠子卻是頗為尊敬的,如今看到這位在門派里德高望重的大長老也如此恭敬地朝她跪拜,在她面前自稱「弟子」,她不免覺得一陣手癢。
是的,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握把劍,沈長玉送她的那把無名銀劍在現在的情況下顯然撐不起場面,至於墨馳劍,那又不是她的本命劍,她更不可能在這時候拿出來。
最適合她的,果然還是醉流鳶,可惜醉流鳶還在劍冢里沉睡著呢,雲黛只好捏緊拳頭,將心底的怪異感壓了下去。
越來越多的遁光向著她的方向飛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雲黛面前。
有曾親眼見到她被掌門責罰的外門弟子;有與她在學宮一同聽課的內門弟子;還有和她一樣每日在靈竹墟練劍的精英弟子……
他們神色各異地看著霞光中的雲黛,有人認出了她,也有人不認得她,他們竊竊私語地討論著,卻沒有人真的敢在這個時刻說出半句不敬的話。
雲黛看到了滿臉不可思議之色的大師兄段青涵;看到瞭望著她怔怔出神的二師姐蘇秋娥;還有殷蝶師姐和齊霄師兄……
甚至於芳久凌和葉兮顏也擠在人群中仰頭望著她。
震驚、懷疑、尊敬、欣喜……這些情緒在人群中不停發酵著,但無論他們懷揣著怎樣的想法,此時此刻他們都不得不仰望雲黛,也不得不朝這位任劍主跪拜。
葉兮顏此時的內心已經不能用波濤洶湧來形容了,她不敢相信,才過了短短六日,再見到雲黛時,竟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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