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美貌,即使放在整個十四洲都是足以令人印象深刻的長相,只是那種美又太過艷麗,令人聯想到長滿了艷色毒紋的蛇蠍。
最古怪的是,這個女人此時的面容已經幾乎找不出當初芳驚剎的痕跡了,仿佛是這短短十四年的時間,讓她的容貌逐漸長成了另一幅模樣。
她看起來也不再是婦人的年紀,反而極為年輕,單從外表來看,也不過是雙十的年紀,很難讓人相信她竟已經有芳久凌那麼大的女兒了。
雲黛知道,這些年來,芳驚剎已經通過邪功逐漸讓身體和靈魂達成了統一,所以她的樣貌自然也隨之產生了變化。
但也只是這一眼,雲黛心中就徹底肯定,前世她殺入神都皇城後,遇上的那個「滄曜」,的的確確就是芳驚剎假扮的,前世最後的得權者,是芳驚剎才對!
此時此刻,雲黛面前的這個芳驚剎,給了她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比前世她在皇城遇上的那個要危險得多,這或許是與她這十四年間修煉的邪功有關。
「芳驚剎,」雲黛緩緩念出了她的名字,「或者……我應該稱你為殊厭。」
女人笑了起來,她饒有興地看著雲黛:「看來與我有關的事,你已經差不多都知道了。」
她伸出了一隻手來,指尖便懸起了一團黑色粘液,她不停搓捻著,仿佛是在把玩。
「雲黛,你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她的嗓音清潤,聽起來同樣很年輕,「我原本以為你的本命劍既然已經碎了,你就不可能再出現了。」
「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將醉流鳶給修好了,還同時將鬼劍也收為了本命劍,還真是不好對付呢。」
殊厭笑盈盈的,她的目光從雲黛手中的醉流鳶之上划過,嘴上雖是這樣說著,眼底卻並沒有任何恐懼之色。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你,是不是真的能打敗我,還是也會如其他人一般,成為供給我修煉的養料。」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一團黑色粘液便驟然從雲黛面前墜下,雲黛目光微凝,卻並未躲閃,於是當那團黑色粘液完全綻開成長長的黑色絲線之後,一道人影也從粘液中顯露了出來。
那人影短胳膊短腿,個子也非常矮,不過是個小孩子的模樣,這突然出現之人,正是司棠。
司棠被黑色粘絲捆綁著,懸吊在了雲黛不遠處。
「你這個老不死的惡婆娘,別想用我來威脅雲道友!」司棠一出現後便對著殊厭大罵了起來,她那張胖乎乎的小圓臉上也充滿了怒意,可不管她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那些堅韌粘稠的黑液。
雲黛的劍是可以斬斷黑絲的,但她並沒有這麼做,因為在她們的下方同樣蠕動著大量的黑色粘液,一旦司棠掉落下去,就會被重包裹上。
最重要的是,在這片黑色粘液之中,正常的修士是很難調動起靈氣的,司棠突然掉下去,很有可能會摔死。
司棠罵完了殊厭之後,又對雲黛道:「雲道友!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神都的!倒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說著便將自己的遭遇講了出來:「我比你先一步回神都,一回來就覺得這裡有些不對,我入了神都城後就趕緊往司府趕,誰知我剛邁司府的大門,就眼前一黑,等我醒來之後,我就被關進皇城地牢了。」
「對了對了!」司棠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瞪著眼睛對雲黛道,「我在地牢里還遇見了鏡花島的花島主,她看起來有點狼狽,但人沒事。」
雲黛聽到司棠提及花重影,目光閃爍了一下,她其實一直想知道,殊厭為何要將花重影給抓走,若是說她只是為了不讓鏡花島修復聆風轉靈陣,那也根本說不通,因為鏡花島內的弟子基本都會搭建這個陣法,只除去花重影一人是沒用的。
若說殊厭是為了從花重影那得到什麼,那她沒道理讓她一直活到現在……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雲黛心中雖有疑問,卻並未問司棠,一來她並不覺得司棠會知道,二來當著殊厭的面問這種問題,並不是很合適。
司棠很快便衝著殊厭的方向啐了一口。
她罵罵咧咧地道:「雲道友!你千萬不能放過此人,我們閉關的這十四年,這個老妖婆幹了不少噁心人的事!你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斷!」
殊厭也不惱,她甚至笑眯眯地道:「神都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還真是讓人心情愉悅呀。」
她話音落下的同時,抓著黑色粘液的五指也收縮了一下,於是在這個瞬間,雲黛便似有所覺地朝著一側望去,只這一眼,她握著劍的手就下意識緊了緊。
從那個方向的黑色粘液中,慢慢印出了一張張的人臉,先是一個人臉的輪廓,再是突起的五官,最後是整具身體,仿佛是從蠕動著的膠質海水中一寸寸浮出。
「什麼東西!」饒是見多識廣的司棠,也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些人出現之後,便邁開了腿,一步步地朝著雲黛和司棠的方向走了過來,他們凌空而行,卻又如履平地,若是仔細看去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的身體之上都連接著一根根的黑色粘絲,那些絲線延展至頭頂的無盡幽深之中,控制著他們的行動。
「那好像是……傀儡?」司棠的語氣中透著些不確定,「我見識過很多葉氏傀儡,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
雲黛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向另一側看去,只見另一側的牆壁之中,竟也浮現出了一具具被操控著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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