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是曲清江的闺房,即使她们成亲了,但她并无多少家当,因此这里除了喜庆一点,与往日也无多大的区别。
但,从今日开始,这里就是她跟曲清江共同的居所了。也就是说,她的生命中又会多了一个跟战友一样会日夜相伴、合作的人。
“六月”曲清江出了一声轻轻的呓语。
赵长夏根据她的呼吸深浅和睡眠状态确定她这是在说梦话,而能被人在梦中记住,并喊出她的名字,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
赵长夏并没有现自己看着睡梦中的曲清江时,眼神温柔,嘴角微微勾起,一脸幸福的模样。
“话说系统,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就不打算给我送份贺礼什么的吗”
滚就一个字,别想白嫖。
翌日五更天,二人便双双起来洗漱去“拜堂”。这个拜堂并非“拜天地”的“拜堂”,而是跪拜高堂的“拜堂”。
人丁少的曲家在婚礼的第二天便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曲锋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拜过堂,曲锋便与她们一同留下来吃早饭。他给二人分别夹了些肉,道“你们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回想起昨夜她爹在听墙根的事情,曲清江羞红了脸,想提这事,又觉得还是装不知情最好。
同时,她想到自己跟赵长夏只怕是没法如她爹所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继嗣,心头便愧疚不已。如果她不自私一点,跟她爹坦白赵长夏的身份,她爹肯定会给他另找一个上门女婿,届时她就能生个孩子继嗣,圆了她爹的心愿。
可她终究还是自私了一回,她想在人生大事上,为自己而活一回。
吃过了饭,曲清江带赵长夏去曲家的田里巡视了一遍,让她记住哪些田是曲家的,免得日后产生纠纷会吃了亏。
路上,不少村民见了她们都向她们道贺,只有少部分村民看向赵长夏的眼神十分轻蔑,很是瞧不起上门女婿的她。
赵长夏不在意,倒是曲清江有些难受,顺便到佃户家商议谷种和春耕之事时,她跟那佃农道“往后农事上的事,你与我家官人说就行。”
佃农诧异,要知道曲清江虽然在刺绣方面闻名清江县,但曲家的七成收入都是靠这些田地。她们才成婚,曲清江就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赵长夏,她是太软弱了还是曲家找这个上门女婿压根就不仅仅只是为了生儿子
曲锋这一两年来都因为身体缘故,很多事务都交给了曲清江处理,因而佃农之前就跟她打过交道,很清楚她柔弱的外表下,也是跟曲锋一样有一颗铁石心,所以她不可能是因为软弱,或不懂处理农事。
佃农根据曲清江的态度,很快便猜到了赵长夏的身份不仅仅是上门女婿这么简单,她在曲家并未受到怠慢,将来极有可能是与曲清江平起平坐的正常夫妻关系。
佃农因此也不敢怠慢赵长夏,毕竟自家日后能否吃上饭,就全看她的态度了。
赵长夏意味深长地看了曲清江一眼,待离开后才道“我对农事一知半解,小娘子便不怕我处理不好这方面的事情”
曲清江道“我相信六月的能力。”她顿了下,“其实并不需要精通农作之事,也能处理这些事务。”
曲家六成收入靠佃户上交的租税,一成收入是租借牛、农具等给村民,两成是鹄山那边的那片竹林所带来的收益。而曲清江刺绣的收益完全是她个人的财产,向来不被曲锋计算在内。
所以曲清江交给赵长夏处理的是需要与佃户打交道的那部分事务,若需要跟村民打交道,曲清江想尝试自己去处理,慢慢竖立威信,以便她更好更快地获得别人的认可,因而并未麻烦赵长夏。
不过仅是与佃农打交道,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先为了能有好收成,她得经常向佃户了解情况,帮他们解决谷种的问题,敦促他们或指导他们种田。其次乡里经常会有一些关于田地与水源方面的纠纷,她也得出面处理。最后是收割时节,安排人手收割、收租税等事。
这对赵长夏而言是一个挑战,但她不怕挑战,便默认了曲清江的安排。
即将回到曲家的时候,曲清江忽然道“六月,你喊我什么怎的还叫我爹郎君”
赵长夏“”
你这反射弧未免太长了点。
她道“娘子。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未能改口。况且,小、咳,娘子不也是在外头喊我六月”
“哪有,我明明喊的官人。现下只有我们二人,我才喊你六月的。”曲清江辩解,“不过你私下也能喊我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