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明说“没事,他们不是来打架的,估计是想要点钱,你去吧。”
老哥皱着眉头想了想,点点头,瞪着成奉文进学校去了,进了校门又出来,站在大门那往这边看,张兴明冲他摆摆手,老哥才不情不愿的又进去了。
张兴明看老哥进学校去了,才转头看向成老二,还没等说话,班主任宋老师就急慌慌的从学校大门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喊“成奉文,你要干什么”
张兴明就知道肯定是那洪飞怕他吃亏,向宋老师打了报告,话说张兴明在学校老师眼里可不是一般学生,这要是在学校里出点啥事,肯定出大乱子。
宋老师一听就急了,这边通知了校长,那边就跑了出来。
跑到跟前,上下左右看了张兴明一圈,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张兴明护在后边,冲成老二说“你们要干什么成奉文你是不是回来呆几天就闹的慌这是学校知道不”
成老二83年严打被抓进去蹲了一年多,这才放出来没几天呢。
边上几个混子骂骂咧咧的吵“咋的呀学校咋的呀”
成奉文拿手拉住往上凑的几个混子,对宋老师说“宋老师,我找二明有点事,没别的意思,是不二明”
宋老师回头看看张兴明,说“你找他能有啥事二十啷当了不学个好,赶紧走,我给派出所打电话了,一会小陈来了再把你逮起来去。”
成奉文说“他把小革打了,打住院了,我来找他唠唠咋了派出所来了这事也管不着我呀,抓他呀”
宋老师回头问张兴明“有这事吗”
张兴明点点头,说“昨天放学成奉革和唐亚坤耍流氓让我碰上了,就打起来了,让我打了一砖头,还让唐亚坤他爸踹了好几脚,后来唐亚坤他爸去他家找了的,不知道后来咋整的了,刚才他说成奉革住院了,估计是真的。”
宋老师对成老二说“你看你家哥几个,啊都干些啥事,还有脸上学校来堵人,告诉你啊,听我的赶紧走,事大了没你好事。”
张兴明家住的这地方楼前就是山,山根底下还是一排仓房,只有四五米的空地,估计踢足球的话踢一脚,然后得花一小时找球。
大哥眨巴眨巴眼睛,说“要不咱们拍吧,不踢了。”
那三和张三都同意,那二没意见,张二看热闹,张大提议的,那大只好同意,这时候的孩子,实在是没啥可玩的,住平房的时候一大群在一起还好说,上楼后都分开了,难得聚起来了。
写完作业,六个人就到外面空地上拍足球,话说这足球可不好拍,有闲着的可以试试,足球排球和蓝球,足球最不好拍,贼,乱跳,难度大,不过可玩性也强,轮着快啊,要不一个人拍三小时,别人还玩不
玩了一个多小时,吃晚饭了,六个黑手党嘻嘻哈哈的进楼门回家吃饭,饭后是保留节目跳棋,这个节目时段主要看那大那二表演,张三同志陪练,张大和张二那三三位同志基本上是充数,六人跳棋嘛。
九点半清场,张大张二练拳练器械,张三去和老妈撒骄,十点半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六个人一起到学校,离老远就看见校门口围着一堆人在那,走近一看,成奉革的二哥成奉文蹲在地上叨着根烟。
他和孙娘家二哥差不多大,头有点自来卷,梳着中分,黑瘦黑瘦的,边上站着四五个“社会人”,敞着个怀松松垮垮的晃着身子,张兴明隐约记着有两个是水洞那片的,还有几个不认识,没印像。
水洞是选矿厂尾矿坝的出水口,是一条半人工半天然的山底隧道,山那边就是尾矿坝了,经过沉淀的水从水塔口进入隧道从山这边的洞子流出来,形成一条小河。
河水非常凉,三伏天都带着寒气,在洞子口呆一会就冷的受不了,只有孩子在夏天会跑到洞口这里嬉水,一个一个冻的嘴唇去青的。
小河顺着地形一直流到郭家堡最西边的细河里,顺着河边有三片平房,矿建公司,选矿厂,机修厂都有人住在这,还混着不少农村户。
过了这几片平房就是老矿坝,是废弃不用的尾矿坝,已经填土改田了,有个一百多亩地,这些农村户就在这上面种地。
1985年一直到1995年前后,郭家堡这片纯混社会的青年里,大部分都是水洞这边的,农村户没工作,地又少没事干。
再加上这十几年正是老百姓生活提高,物资逐渐丰富,钱在生活里越来越重要的十年,催生了一批专业混子。
偷抢骗,醺酒打架,聚赌,开小饭店开录像厅台球社是他们的主业,一群一伙的聚在一起。
1995年以后治安越来越严,这批人老的老进去的进去,渐渐从郭家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