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青菜啊要点啥俺这啥都有。”卖菜的用手把围脖压下来点露出嘴,哈着白气招呼张兴明。
张兴明看了看,有芸豆南方叫四季豆,蒜薹,黄瓜,豇豆,青椒,蒜苗,韭菜芹菜,香菜,还有茄子,不是本地的大头茄子,而是南方的长条茄子。
还有苹果和梨香蕉啥的几样水果,香蕉的样子看样摆了很久的,已经完全黑透了,冻的硬梆梆的。
“芸豆怎么卖哎呀,你一样一样说一下吧,省得我一个一个问。”
“芸豆三块五,蒜薹四块,黄瓜豇豆两块,青椒三块,蒜苗五块,韭菜芹菜四块,香菜七块,要啥足斤足两的。”
“芸豆来五斤,黄瓜豇豆一样五斤,青椒来几个,韭菜芹菜一样也五斤吧,香菜来一斤。”张兴明想了想,反正也来了,顺便买点得了,一样称了点。
卖菜的仔细看了看他,说“真要啊你听清价了吧你家大人没来啊”
张兴明心里大概算了一下,从兜里掏出钱数了八十扔到棉被上,说“这下放心了不快称,我要上学呢。”
那菜老板看了看钱,又问一句“拿走了就不给退了啊,这个不能退。”
张兴明摆摆手,说“收钱称菜吧你,没人来找你退。”
这下菜老板高兴了,这一下卖了差不点一百块钱呢,这算是大大客户了,手脚麻利的开始称菜。
张兴明上一世也跟着妈妈卖过几年菜,这活是真辛苦,甚至严重一点说,比种菜的辛苦多了。
早晨四点多就要起床,坐解放货车去市里一洞桥水果批市场进货。
那时候东北冬天的凌晨四点多钟,气温基本上在零下三十几度到四十度,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
坐在解放车的车厢里露天坐着,跑四十公里山路。
一个多小时到地儿,车等在市场外边,卖菜的进市场里面买货。
菜都是一箱一箱,或者是一蒌一蒌的,不拆零,也不开包,就那么堆在库里,芹菜香菜蒜薹豇豆这些是绑成大捆的,也不能拆开。
中国人做生意的方式是千古不变的,这个各位都懂,菜蒌底上绑块石头,绑的菜捆里绑点湿泥捏的长条,好菜下面混点冻的烂的,全靠上货的人眼力和经验。
这时候天还没亮,库里点的几个白炽灯炮也就是照点亮,根本看不清楚。
凭眼力上了货,要自己扛到等在市场外的货车上,一筐芸豆七八十斤,一筐黄瓜一百多斤,没人帮忙。
货车车主把车斗里铺上很大的棉垫子,一头搭在车厢外。
上货的把菜扛过来,他站在车上接一下,在车里码好,等大伙货都到了,摆好后,再把棉垫子包回来捂严实,用绳子绑结实了,开车往回走。
车装了菜就坐不了人,上货的去火车站坐通勤车回南坟。
火车比汽车快,上货的到家了,准备好带车子到接货的地方等着,车到了把自己的货拉回家,进货的工作算完成了一半。
然后还得挑捡整理,把石头湿泥拿出去,把菜的烂叶枯枝择掉,整理的齐齐整整的码到卖货的箱里,这才算准备好了。有时候里面夹的烂菜多了,就算是赔了。
因为大伙上货的地方都差不多,有时候几个卖菜的一合计,卖贵点吧,怎么也得把本弄回来,那这几天老百姓就会现某样菜涨价了。
这种情况再想挣钱是不可能的,其实能回本就不错了,这个时期能天天吃青菜的家庭真的太少了,卖一天青菜也就卖个几十百把块钱而已。
像张兴明买这一次,都比他平时一天卖的钱还多,就难怪他一再的确认了,实在是不敢相信。
卖菜的小贩把菜称好,分别装在袋子里,然后在外边又给套了一个大袋子,递给张兴明,说“给,一共是九十三块五,你再给十三块得了,五毛不要了。”
东北人卖东西喜欢算整钱,定价也是这样,一般都是整块,最多带个五毛,好算账。
张兴明又掏了十三块钱递给他,拿了菜拎在手里往前走,那小贩一边收钱一边喊“再来啊兄弟,我天天在这块,保证足称给你。”
张兴明冲他摆了摆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