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声裂帛声响,黑色刀芒只一个闪动便将飞飘过来的黑色绫带一分为二,但此时的绫带却不似实体,在刀芒过后断裂处转眼弥合如初,“嗡…”黑色绫带通体一阵轻颤,一圈圈空间波纹涟漪般扩散开来,已飞至绫带上空百余丈高处的李三响陡然感觉全身法力一散,随即身形如铅块般急坠而下。“啊!”李三响心底大吃一惊,连忙急催丹田气海,却赫然发现气海处已是浑然一体彻底冰结,哪还有一丝元气能够外泄调动?转眼之间,其身形已然坠落至绫带上方丈许高处,只见绫带一个反卷弹射,一下便将其包粽子般缠绕了七八圈。
“嗬嗬…”山隐低吼着缓缓飞至,其一双毫无波澜的银色眼眸深处泛起几点血红,右臂一扬便向着李三响一把抓去。“呜嗷!”被束缚住的李三响困兽一般大吼一声,印堂处陡然射出一道紫色光束,劈头一下射向山隐,紫色光束甫一接触山隐的身躯,遮掩其身形的灰色罩袍立刻无风鼓荡起来,包裹其内的身躯在紫光照耀下飞速汽化缩小,从黑色面具后立刻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紫色烟雾。“嗬…”面具后传来连续不断痛楚异常的低吼,只数息之间,灰袍遮掩下的高大身躯荡然无存,只见一袭灰袍夹着一小片黑影如枯叶般飘落地面,虚空原地只留有一根数寸长的灰白细丝,李三响本能地元气一催,却发现体内气海处的异常不知何时已然不见踪影,方才捆束自己的黑色绫带此刻正孤零零地悬浮在身前。望着静静悬浮在虚空的那线灰丝,李三响不仅没有收回洞幽玄光,反而将神识之力全数灌注入魇灵魂眼中,射向灰丝所在虚空的紫色光束顿时粗大倍许。“滋滋…”静静的灰丝表面立刻又腾起大片黑紫色的烟雾,烟雾中一下变化出一张头缠葛布、一袭苗疆打扮的高瘦中年男子,一双细长深目充满哀求之色地凝望向李三响。“道友饶命!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能放咱家一马!”中年男子歇斯底里的求饶道,见李三响毫不为之所动,紫光照耀下的该张男子脸色一派死灰,只见其面孔一阵剧烈扭曲,下一刻赫然变成一副头生双角、须发银白、赤瞳银目的异族青年男子,其一张口,一枚鸽蛋大小的灰白圆珠一闪而出,该男子的面孔随即在紫光中完全汽化开来。就在灰白圆珠表面剧烈鼓胀、一股狂暴异常的气息几欲喷涌而出之际,紫色光束中突然浮现一道拇指粗细的金色链条,只一个闪动便将灰白圆珠缠绕成粗大一圈的金色圆球,紧接着金色链条上下翻飞,数息之间,灰白圆珠表面便密密匝匝缠绕了十几层金色锁链,望着变成拳头大小的金色圆球,李三响神情凝重地抬手一把将其托在掌中,细细感应过去,这被自己的化形神识封禁的灰白圆珠静悬在金球内,那股狂暴异常的气息已是杳无踪影,李三响沉吟片刻,拿出一个黄色锦盒将金球小心翼翼地放置其中,又在锦盒表面甩手贴上了十几道禁制符箓,这才将锦盒收入储物袋中。
李三响一面将身形缓缓降到地面,一面长长呼出一口气,同时心底暗呼侥幸不已。要不是自己前番有再次到白鹭岛海底加强封印之行,并且在那里莫名激战一名外形貌似冥界修士的异族,有了对付灰白细丝和圆珠的经验,这次对战别说灭杀对手,即便全身而退估计也是艰难万分。两相比较,除了两人幻化的容颜不同,以及海底封印处的修士化成的灰丝、吐出的圆珠皆要较之山隐长大之外,两人的面具、最后化成的容貌和身上独有的气息,都让李三响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认定,这两位修士应是来自同一界域,难道他们都是冥界修士?那为何能够不惧界面斥力、又拥有远超自身境界修为的可怖异界神通?李三响苦笑着摇了摇头,其目光环视四周,只见距其不远处的地面上,一根三尺长的黑色绫带横在一件灰袍上面,其走上前去,轻轻将黑色绫带拎在手中,只感觉入手轻软仿佛丝绸一般,试着向其中注入一丝元气法力,整个绫带静悄悄纹丝不动,看来这异界修士的法宝却不能上手驱使,其略有些惋惜地轻叹一声,印堂处紫色光束陡然又一射而出,一下将黑色绫带罩在其中,片刻之后,其摇摇头缓缓将黑色绫带收入囊中,接着俯下身子将地面灰袍捡起举在手中。
“咦?”李三响低头轻咦一声,只见在灰袍遮掩的地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张乌黑面具,正是山隐紧贴面庞佩戴的那副,其一伸臂将面具摄在手中,只感觉如一层麂皮般轻薄柔软,细细看去,面具的印堂处铭刻着一支黑幽幽的纤细灯盏,灯芯四周排列着三颗五角星状的图案,神识感应过去毫无异常,其又试着往其中注入一丝法力,只见面具边缘处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乌光。“有些意思!”李三响轻笑一声,张口在身前一喷,一道乌光闪过,身前丈许远处顿时浮现一面白色冰镜,其看了看右手的乌黑面具,有些好奇地将其缓缓摁在面庞之上。
凉!面具甫一接触肌肤,立刻紧紧吸附在李三响的面庞上,先是感觉一阵清凉,继而一股古怪气息从面具处蔓延全身,李三响用手摸了摸面具,其脸庞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就好像这张面具根本不存在一般,其试着将一丝神识注入面具,数息过后,其注目朝身前冰镜望去,只见白蒙蒙的镜面上,一个身形欣长、肌肤苍白的异族青年男子立在原地,该男子头生一对巴掌长的弯弯双角,须发银白,一双银白色的眼睛中隐隐泛出点点暗红,此刻的李三响,无论外貌还是气息,赫然幻化成那名银目赤瞳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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