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察闻言,脸色阴沉下来。
在刑事案件中,当事双方经常会出现口供相悖的情况,这种情况其实挺难整的,尤其是在缺乏其他证人证言、以及物证的情况下,很难定罪。
……
另一头,天蒙蒙亮,沈天和父亲沈保国骑着二八杠自行车,顶着十二月的寒风,赶到医院。
沈保国在医院等了五六个小时,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等到沈天和从病床上苏醒过来。
住院部2楼某病房门口,身穿土黄色粗毛线钩针编织毛衣,外边套了件蓝色老款西装的沈保国眼睛通红的站在病房窗户边,时时刻刻盯着病床上的沈天和,一看见浑身绑着纱布,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儿子睁开眼,沈保国立马就要去推病房的门!
“唰!”
门口的两个武警立马伸手拦住沈保国。
“同。。同志,让我进去,进去看一眼我儿子行吗?”沈保国眼眶通红,两手攥着一名武警的手腕,哀求着说道。
“不行!退后!未经批准,不允许探视!”武警绷着脸回道。
沈保国嘴唇苍白,不死心的说道:“通融通融不行吗?”
“没得通融!再说一次!退后!!”
“咋回事啊?”走廊门口,一个穿病号服的中年男人头贴在窗户口看了眼病房内的沈天和,问道。
“可能是杀人犯,啧啧。。我一年来十几回医院,还没见哪个病人有武警值勤这待遇。。”一个大妈嗑着瓜子,嘀咕回道。
“叔,算了。”在门口守着的王康拽着沈保国西装下摆,低声劝道。
大概是上午九点多,沈天和被推进住院部后没多久,王康就赶了过来。
他倒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纯粹是张浩民还没出院,张浩民住院的病房就在隔壁,整的武警都出来了,这么大动静,整个楼层都惊动了,时不时有病人和家属好奇的凑过来看热闹。
沈保国一把扯着王康的胳膊,推开他,眼神像是看狗屎一样瞪着后者骂道:“你滚!你叫王康是吧?还有张浩民、周理,你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离天和远点!”
“叔。。”
“别叫我叔!我担不起!”沈保国横眉冷对!
“叔,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王康满头大汗的小声说道。
“解释个屁,都是你们这帮狐朋狗友——”沈保国挑眉刚要开骂!
“不要在这里吵!退后!”
一名武警面无表情的低吼一声,动作干净利落的举着自动步,瞪着走廊上的沈保国王康以及乌央乌央一大帮子看热闹闲的没事地病人家属,冰冷喝道:“最后一次警告!所有人退后!!”
“呼啦啦!”
人群顿时轰散。
沈保国被王康拽着,但他不甘心,依旧扭过头,眼睛通红地瞪着病房门口,吼道:
“沈天和!收手吧!!你看你现在啥鬼样子?当老大的没带个好头!小飞被你带得连家都不敢回!你才二十三!再瞎混你是真要挨枪子啊娃娃啊!!你知道你妈多担心你吗?天天找算命先生给你看相!她到寺庙里求了个佛龛,每天早晚给你烧香拜菩萨!这次你差点死在看守所,这事儿我都没敢跟你妈说。。收手吧娃娃。。你给家里拿的那六万多块钱,我们一分没花,就放在床底下。。你回来找个正经营生,我没想过你大富大贵,就平平安安的。。”
病房内,沈天和听着越来越远的劝说,眼睛睁得大大的,怔怔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间,眼角有液体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