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你是说警方?你被跟踪监控了?”张浩民有些惊愕地回了句,随即连珠带炮地问道。
“百分百是警方。”沈天和冷冷回了句,问:“你们呢?”
“暂时没现。。。陈帅?陈帅?你们来的时候,有人跟踪没?”电话那头,张浩民回了句,随即声音渐渐小了,应该是在问陈帅。
沈天和能隐隐约约听见张浩民与陈帅二胖丁凯几人的对话声,过了一小会,张浩民回应道:“他们应该没有,坐黑车过来的,豪哥找的关系,应该不会出问题,至于我自己,昨晚我俩分开后,我就去了皇庭酒店,一直住到现在。”
“二胖陈帅他们不好说,但你十有八九是被监控了,你注意下。”
“我知道。”张浩民声音低沉。
“老二,这个时候了,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你听我分析哈。”沈天和点了支烟,目光瞥了眼后视镜,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慌乱,有条不紊地说道:
“必须要撤了,这个时候你找天王老子都没用,官方的箭已上弦,不射几个大鸟,是收不回的,之所以现在还没明目张胆的抓你我,原因无非就两点,第一,老付毕竟还在那个关键位置上,打狗还得看主人,第二,王康在里面没吐口,我虽然见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可以给你保证,王康没问题,兴山承联水泥厂事件只是王康最后做的一个局,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他没反,我提脑袋给你保证,他不但没反,在里面还没松口,警方没有过硬的证据,卡在他那里,这才是你我至今还能通电话的最关键原因。”
“你怎么知道王康没反?”
“他通过张瘸子,给我过短信,这事儿说来话长,先不说这个,现在最关键的是,该怎么撤出黔州!”
“。。。你说怎么撤?”张浩民沉默半晌,声音透着些许颤抖地问道。
“我估计还是太乐观了,我原本以为,官方要动你我,没个半年的侦查暗访,根本办不了你我,我以为咱们还有相对宽裕的时间转移运作,但现如今看来,很可能我在见老付之前,已经被盯上了,如今只是亮明牌了而已。”
“怎么搞?”
“可以放弃全部资产转移这个幻想了,这么短时间,根本没时间操作了。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二胖陈帅他们丁凯他们手机全部关机,你我单线联系,全部用备用手机,我们俩也别碰头了,分开跑,家里人那些不管了,也管不上了,能跑一个算一个,咱们在滇州碰头。”
“。。。已经到这一步了吗?没得缓了?”张浩民语气透着些许不甘。
“我去尼玛的还有缓!”
沈天和闻言,喷着唾沫怒骂一句,眼睛一瞥,见右侧一台奥迪黑4车内,一个脖子上挂大金链子的社会大哥正瞪着眼睛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顿时,沈天和关上车窗,语气沉重地说道:“老二!你千万不要抱任何幻想!一旦警方赶在你我面前动手,就你我的这些事儿,不吃花生米,牢底也够坐穿了,你幻想越多,就越跑不掉!还有!一定要保密!任何不靠谱的人都别联系,因为,你我都无法确定,这人有没有被警方监控,人性这玩意,经不住考验的,平时咱们好的时候,朋友都是笑脸相迎,这个时候,谁都有可能下来踩你我一脚!”
张浩民闻言,久久沉默。
良久,直到沈天和连续问了几次在听吗时,张浩民才声音沙哑地说道:“。。。天哥。。。能不能一起走?”
“你疯了?两波人一起走,风险更高!”
“我知道,我想问,能不能一起走?”
同样的话,再问一次,但意义截然不同。
沈天和清晰感觉到张浩民说话时的那种复杂情绪,那种情绪里,饱含对未来的迷茫,对当下的忐忑,和对过往情义的感性孤注一掷。
两行泪水无声无息从沈天和眼角流出,他目光微红,声音沙哑:“那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