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最后吧。。”陈帅皱眉说道。
“少废话,这会儿不是磨叽的时候!”沈天和冷冷说了句,冲陈帅嘱咐道:“拿了车钥匙,你直接上车往北走,一里多外的新光路有个农行营业厅,你把车停到农行后面等我们。”
陈帅闻言,深深看了沈天和一眼,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攥着车钥匙,耐心等待起来。
此刻刚过晚十点,离凌晨三点还有近五个小时。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健哥来过一次,跟沈天和商量着后续事宜,而张浩民等人坐立难安,时不时走到窗户边,撩起窗帘往酒店正门和后门看,看楼下桑塔纳车内的便衣有没有动静。
对于此刻的沈天和等人来说,楼下便衣没动静就是最大的安慰,大家伙最怕便衣突然窜出来。
如果出现这种局面,那沈天和这帮人一个都跑不了,绝对是被一锅端的结局。
但幸好,便衣始终没动静,六名便衣窝在桑塔纳车内,一动没动,甚至都极少下车。
与健哥谈完后,沈天和就去了隔壁3o6,3o6房间内,就只有二胖一个人,今晚,可能是兄弟们最后一次见面,沈天和不想留下太多遗憾,想陪他多唠唠嗑。
当沈天和去4o6房时,二胖还挺高兴的,他手舞足蹈的跟沈天和比划着,眉眼间没有丝毫悲观怨怼,但尽管他掩饰的很好,沈天和还是明白,二胖这一切都是装的,目的是不想让沈天和觉得有心里负担,更不想在这最后的时刻,平添烦愁。
这一晚,二胖聊了很多,他像是要把藏在肚子里积累数十年存货一口气说完一样,絮絮叨叨的过去和现在,他说他是东北农村人,小时候最幸福的事,就是去屯里最有钱的李叔家里看黑白电视,和同龄小孩子一起,守着鞠萍姐姐,听她讲故事。
他还说跟兄弟们在一起没后悔过,这几年活出了别人几十年都活不出的精彩,即便被抓进去遭几年罪,那也是应该的。
整个过程沈天和很少说话,也基本插不上嘴,他配合的笑着看着二胖说着过去现在,想给点补偿,但现离开了黔州,离开了这片土地,所有的补偿都很苍白。
时间飞快溜走,当房内的挂钟时针缓缓指向三点时,沈天和知道,必须得走了。
“保重。”太多的话说不出口,最终浓缩成两个字,沈天和拍了拍二胖的肩膀,心情沉重的离开包房。
同一时间,3o5包房内陈帅深吸口气,攥着车钥匙,努力让自己走路姿势看起来正常的出了包间。
大约两分钟后,陈帅从酒店走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眼门口的尼桑面包车,又微微扭头,看了七八十米远处依旧停在路边的黑色桑塔纳一眼,心脏砰砰砰狂跳的向门口的尼桑面包车走去。
与此同时,酒店斜对面马路边的第二台桑塔纳车内,唐瑞眼皮打架的趴在驾驶室方向盘上,副驾驶里,他的同伴脚搭在副驾安全气囊上,鼾声如雷。
第一台桑塔纳车内,刘队裹着件皱巴巴的西装,也睡着了。
小庆和刘队是轮班制,刘队睡,小庆就得盯着。
此刻,小庆倒是没睡,他拿着一个杂牌掌机游戏机玩俄罗斯方块,打时间。
戴着健民人民面具的陈帅从酒店出来时,小庆压根没看见,直到陈帅动尼桑面包车时,“噗突!”的动机启动声响让小庆反应过来。
“这么晚了,到哪里去?”
小庆有些纳闷地脸贴着车窗,望着三十多米外的缓缓驶出的尼桑面包车,当看清是面包车而非沈天和乘坐的捷达时,小庆顿时失去了兴趣。
捷达是沈天和的,捷达车在,那就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