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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志是在兩天前收到秦奐的信息的。
坦白說,他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好。
當初秦奐搭上寧策那條線後就跟他斷了聯繫,他憤恨煮熟的鴨子到了嘴邊飛了,還蹲點跟蹤過秦奐幾次,想著用手裡的料威脅一下對方,撈一點油水。
只是還沒來得及下手,這事就被劇組的工作人員發現,匯報給了寧策。幾天後,周翊主動聯繫上了他,約他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會所見面。
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孫志當天從會所出來之後就嚇破了膽子,別說再想著敲詐一筆,連手頭拉皮條的生意都不敢再做了。如果不是秦奐約他見面,這兩天他就從m市跑了。
這種時候,為防再次惹禍上身,他本來是不想搭理秦奐的消息的。
但他這段時間過得實在憋屈,整日如同過街老鼠,惶惶不可終日,心裡到底不甘心,對方又開出了他無法拒絕的豐厚條件。左思右想權衡了半天,還是決定前來試試。
「這次喊您過來,我沒有別的意思。」秦奐笑吟吟地喊來了人,給他斟上茶,「說實話,我還得感謝您……如果不是您牽的線,我還見不著寧導本人呢,不是嗎。」
時候尚早,茶館裡還沒什麼客人,服務生也是個會看眼色的,煮完茶就自覺地離開了,將談話的空間留給兩人。
孫志坐下之後,把進來時候戴的口罩和墨鏡撇在了一邊,掏了根煙點著,聞言嗤了聲。
秦奐這話,他是一點都不信的。
姓秦的就是頭養不熟的狼,是從冬眠中醒來,隨時伺機致人死地的毒蛇。他只恨自己當初看走了眼,養癰為患,末了賠了全部身家不說,還叫人反咬一口。
只是秦奐如今攀了高枝,早已今非昔比。他再如何悔恨也是無濟於事,到了對方面前,還得夾起尾巴做人。
「這些虛的話就不用說了吧。」孫志嗤嗤笑了兩聲,一手夾著煙,粗短的手指摩挲著茶盞油亮的表面,瞧上去很不以為然,「現在要見你一面,沒有天大的臉面可見不著。說吧,找我什麼事。」
他擺明了沒什麼好態度,秦奐也不介意,畢竟兩人相互都知道對方是個什麼貨色,用不著做表面功夫。
他眯起眼睛,唇邊的笑容加深了些,道:「孫哥是個實在人,那我就直說了。」
「我今天過來,確實是想跟您談一筆交易,打聽幾件事情。」
具體打聽的是什麼,他沒有詳說,只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張摺疊好的a4紙,空白面向上,不緊不慢地拿指尖扣著,向前推了幾公分。
孫志順著他的動作,低頭看向那張紙,神色有些複雜。
「您的人品怎樣,我持保留意見,但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本事,還是叫我嘆為觀止的。了解幾樁幾年前的舊事,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