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林知遇似乎打定了主意,執著道:「只要一個小時就夠了。寧哥,我……」
剩下的話卡在嗓子裡,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寧策回過頭看他,眼神平靜幽邃,像是什麼都懂,什麼都不說破。
他的語氣平淡,隱含勸誡:「沒有結果的事情,就不要浪費精力了。」
「……」
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林知遇原本還有些雀躍的心情在這一瞬忽然冷卻下來,隨後一寸一寸凝結成了冰。
該說的話點到為止,寧策沒有再管他的反應。
司機開來的車就停在路口,他越過怔愣在原地的人,提醒道:「走了。」
舌根的澀意一點點蔓延開來,林知遇苦笑了一聲,神情黯然中帶幾分自嘲。
等到寧策都走出去好一段了,才聽到背後的聲音。
「寧哥。」林知遇問,「你和他和好了嗎?」
他沒有具體指代誰,但對方的名字,兩人心裡都清楚。
寧策的身形一頓。
他沒有回頭,聲音明顯冷淡了許多:「這應該和你沒有關係。」
林知遇知道自己不該問,也知道這麼做寧策會生氣,但嫉妒就像滋生獠牙的藤蔓,狠狠扎進心裡血流如注,叫他無法克制地說出那些話。
「再給我兩年,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他手指攥緊了,輕微地發著顫,倔強道,「我和他不一樣,我願意一直陪著你,什麼身份都好,不管其他人怎麼編排……我不會讓你傷心。」
「……林知遇。」
寧策蹙緊了眉,終於放沉臉色,喊了他的名字,語帶警告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的神情是那樣冷肅,林知遇被刺了一下,隨後悲哀地意識到,好像從始到終,他都是角落裡那個卑劣的窺伺者。
無論是凌奕還是秦奐,他艷羨著、嫉妒著他們可以得到的特權和偏愛,用盡了心思和手段終於等到他們離開,自己站到寧策身旁,滿心以為可以取代他們的位置。
卻不想,魚目只是魚目,永遠無法妄想充當珍珠。
「今天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過。」寧策冷聲道,「如果還不夠清醒的話,想想當初讓我幫忙從寰宇解約的時候,跟我說過什麼。」
「……不要讓我失望。」
不遠處的路邊,周翊已經打開了車門,等待兩人上車。
寧策不再理會他,轉而跟周翊交代明天的行程。
周翊看了他身後的人一眼,識地應了是。
「……」
林知遇在原地站了很久,僵硬的肢體才慢慢恢復過來,他看著寧策的背影,嗓音略有些艱澀地說:「最後一個問題。」
「寧哥,當初的時候,你為什麼會接受他呢?」
他頓了一頓,不甘道:「如果是我先遇見的你,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