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奐接過了他的話:「是我當初拍《錦堂春》的台本,還有幾篇人物小傳。」
「自從拍《圍城》那會兒,你逼著我寫過陳三剪的人物小傳之後,我就有這個習慣了。」他含笑道,「現在拿到劇本不先寫點什麼,還感覺進不了狀態。」
《錦堂春》的原劇本出自於寧策之手,趙屏請的編劇基本沒有改動多少,翻過的每一頁每一句詞他都再熟悉不過,頁面空白處有不少秦奐加上去的注釋和心得,看字跡添上去的時間不一。
有的瀟灑落拓,下筆有神,大約是得了靈感一氣呵成,有的則是趕著時間草草寫就,不少旁邊還加了問號,註明第二天要找趙屏探討。
光是看這一冊的台本,幾乎就能還原秦奐拍攝《錦堂春》時的完整歷程。
時間有限,寧策不可能完整地看完,他大致掃了一眼秦奐給程鳳春寫的人物小傳,莫名其妙地。心頭忽然湧上一種奇妙的感覺。
由於全程缺席拍攝,僅僅作為劇故事的創作者,他對《錦堂春》這部電影的產生並沒有太多參與的實感。甚至在潛意識裡,他都不會將這部片子劃入他作品的範疇。
但這一冊台本的出現,好像在無形之中沖淡了原本的界限,叫他後知後覺地認識到,《錦堂春》其實也算得上是他和秦奐合作的影片。
秦奐繞到了他身邊,和他同看一冊台本,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
「你上次說,《錦堂春》不會有更好的版本了,這是我作為演員決定的。」他說,「但我從始至終都不這麼想——老師,它是你的作品,我始終是你意志的傳達者。」
無論導演還是編劇,他們才是真正講述故事的角色。
演員更像是一座橋樑,架起了藝術與觀眾的連結。
「你記不記得在m市影院看《危樓》的時候,我還嫉妒岑景池可以做你電影的主演。」秦奐笑了笑,「可是現在想想,我和你名字也出現在了《錦堂春》演職人員的最前面。」
「也算是我三年前的心愿成真吧。」
「……」
寧策默然了一瞬。
他合上了劇本,正要開口,但不知道是沒有拿穩還是什麼,忽然有幾張紙片從書冊的縫隙滑落,飄飄忽忽地掉在地上。
他的視線一凝,俯身要去拾起來:「這是什麼,電影票?」
秦奐起初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寧策把紙片撿到了手上,才忽然想起有這麼一回事。
秦奐:「……」
然而現在想去拿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寧策已經看見了那幾張電影票的抬頭,一邊翻看,眉尖慢慢蹙起來。
從最開始的《危樓》,到《圍城》,再到《錦堂春》,整整齊齊的六張電影票。
其有四張的副券已經被撕下,另外兩張則是完整的,昭示著主人未曾使用過。
它們並非出自同一個影院,連位置都天南海北,《危樓》在當初的m市,《圍城》在s市,《錦堂春》則在c市,幾乎與這些年秦奐走過的軌跡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