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庭看着这样宴珂,不得不啧啧称奇,暗自感慨。
“年轻人啊啧啧,腰真好。”
他目光顺着宴珂腰掠到少年脸上,忽一挑眉,随后停下了脚步,举起手捏了个指诀。
下一刻,那纸马浑身一颤,陡然在原地化为了原型,而季雪庭也适时伸手,在那宴珂从马背上直接滚下来之前,一把接住了对方。
“雪庭雪庭哥哥”
宴珂浑身都是冷汗,这时落在季雪庭怀里,隐隐还有些抖。
“哎呀,既然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呢”
季雪庭用手拍了拍宴珂背,叹了一口气,柔柔说道。
虽然他确实是早早便感觉到宴珂脸色不太好,不过这一路上,季雪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背后紧,倒真还没分出太多注意力在这位凡人身上。见宴珂能忍,季雪庭便也随着他去了。直到这时候,宴珂在季雪庭怀里,苍白得仿佛都快要晕过去了一般,季雪庭才有点儿头痛地觉,自己似乎让这位小公子撑得太过了。
“我,我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头痛”
宴珂依在季雪庭怀里,轻声喃喃说道。他并未说谎,不知为何,从那一日下山之后或者说,从季雪庭开着玩笑漫不经心地告诉他,让他叫一声“雪庭哥哥”之后,他头便时不时地会开始隐隐作疼。
最开始那疼痛倒是勉强能忍,但随着时间流逝,头痛却变得愈剧烈起来,随之而来,还有许多古怪至极幻觉。
有时候,宴珂明明还坐在纸马上,在崎岖不平山道上艰难前行,但恍惚中,他却觉得自己忽然间置身于一片冰冷漆黑牢狱之中,无数比冰还要冷刀刃正潜藏于他皮肉之下,无时无刻地切割着他柔软脏腑
又有时候,他又会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穿着古服,配长剑,正骑着白马,与另外一人缓缓行于桃花林中,强烈幸福让他感到阵阵晕眩,甚至产生了宛若饥渴般痛苦
当然,更多时候,幻觉产生很轻微。宴珂坐在纸马上,刚好可以看到前方季雪庭那人明明只是个穿着朴素白衣仗剑青年,可在宴珂眼里,季雪庭却时不时会幻化成一个锦衣华服,满身金玉俊美王孙。
偶尔,非常偶尔
那个容貌俊美王孙公子身上衣衫会化为另外一种更加不堪入目衣裳。
脖颈与手腕上金环,脚腕上细细镣铐。
在宴珂幻觉中叮当作响。
而每到这个时候,宴珂便会觉得自己口腔内部似乎生出了怪物才有利齿,衣袖之下手臂上仿佛也生出了蛇龙一般厚实坚硬鳞甲。
当然,这些都只是幻觉。
也只会是幻觉。
头疼消失间隙里,季雪庭依旧只是那个笑眯眯,平易近人又格外温柔白衣仙君。
而宴珂则是带着惶恐,神经质地抚摸着自己手臂。谢天谢地,他摸到也只是温热光滑,属于人类皮肤。
虽然先前季雪庭与那位鲁仁仙君便很是和气地嘱咐过宴珂,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他们。但不知道为什么,宴珂却一点都不敢泄露出自己如今身有癔症,产生了幻觉事情。
就好像在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警告着他,不可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一旦说出来
一旦说出来
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