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道。
“没有人能处理掉那条念蛇,太常,别忘了,念蛇乃我心念所化,与我系出同源它便是我的一部分,我便是它。太常,你说,这天庭之内,又有谁能收得了天衢仙君”
白的仙君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话时双眼已是冷酷尖锐的蛇瞳,也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时声音余韵中带着的那点嘶嘶之声。
他勾了勾手指,太常君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袖子一轻,然后便现自己之前特意收好的轩辕鉴真镜也已经到了天衢手中。
那么小小一枚镜子,如今正可怜巴巴在男人细长惨白如同蜘蛛附肢般的指间瑟瑟抖。
“我得去把下界把那条念蛇收回来,它不应该在阿雪身边。我怕它我怕我自己会控制不住。”
说到最后一句,天衢仙君终究是没有压抑住内心情绪,微微抖的话尾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森冷与癫狂之意。
而太常君甚至都不太想,也不敢去问天衢说的控制不住究竟是指的什么“控制不住”。
“不行”太常君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天衢你对自己有点认知好不好两千年前你擅创三界,毁坏各界结界封印,冲撞各界主长你现在之所以还没有上诛仙台,是因为你有天禁在身更何况,更何况你如今体内还有数万天魔尚未度化,身外又有念蛇难以自控,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让你擅自下凡”
天衢宛若未曾听见太常君撕心裂肺的嘶吼,依旧在把玩着那枚轩辕鉴真镜,似乎正在研究它。
太常君一看他这番动作,便知天衢是想以此镜直接下凡,不由在心中连连叫苦,愈慌张。
“喂,天衢,你别疯了那轩辕鉴真镜可是我的认主法宝,没有我的许可它根本不可能给你打开通道,就算是你强行打开,它也不会显示出正确位置,你一旦越过它,便会彻底迷失在万千世界的乱流之中,你”
结果太常君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天衢与他先前一样将那枚镜子直接抛到了空中。
他甚至都没有念什么咒语,而是慢条斯理,很认真地,像是打商量一般同那枚镜子说道“你听话一点,我之后便把你还给太常。你若是不听话,我便将你彻底打碎。你看怎么样”
话音一落,那镜子立刻便在半空中站得稳稳当当,然后迅变大化为水镜。镜子中依旧是青州的荒郊野外,依旧是那棵歪脖子树,而画面正中心,也依旧是天衢满心妄念分化而成的那条蛇,还有那个名为季雪庭的男人。
天衢的视线痴痴地凝聚在季雪庭身上,但很快,就像是怕自己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他又飞快地收敛了目光,转而小心翼翼地整理起了自己的服饰衣带,耽搁了片刻之后,他才朝镜中走去。
“你疯了”
太常君眼看着此事已经无法挽回,终究控制不住地将自己先前一直没敢说,怕刺激到天衢的那段话大吼了出来。
“你身上还挂着閦枷禁咒,这般违反禁令就不怕金身破灭神魂溃散好,我知道你这个疯子根本不怕这个,但是你别忘了,那位季雪庭飞升上界靠得可不是什么甘露,而是你的精魂他不过灵物寄身,身处凡世,却三界无着,六道无归。若是你死了,一切归湮于天地,他也将重归凡尘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我是真的没事,你看”
下界凡间,季雪庭自是不知道九霄之上,有两位高高在上的仙君正因为他而差点自相残杀。
他只是觉得脖子微微有些凉,这种征兆就跟他的眼皮跳一样,属于那种有点儿不太好的预感。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面前正杵着两位花容失色的同伴,季雪庭便是再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倒也不太好意思打断对方的关怀。
思前想后,季雪庭最终也只能微笑着展露出自己腹部骇人伤口,任由他们看到自己身体的异状,只为了让那两人早日安下心来。
伴随着季雪庭的话语,他腹部那无比可怖,仿佛下一秒连肠子都能滑出来的伤口,正以惊人的度自行愈合。
无数肉芽自粉色的创面中蠕蠕而出,然后彼此融合,相互交融,然后肉眼可见地变得平滑,先是柔软的粘膜,随后肌肉,最后慢慢蒙上淡红色的新生皮肤
不过片刻功夫,季雪庭腹部那条长长的伤口,就已经彻底地长好了,也就是仔细看,才能勉强在看出那一块的皮肤下方隐隐有一道细细白痕。
而这时候,他身上那些先前从伤口处冒出来的鲜血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干涸。
“雪庭哥哥”
“季仙君,你这是”
季雪庭挑了挑眉,然后慢慢重新给自己系上了衣襟。
等把衣服都整理好之后,季雪庭刚才转头对上了依旧目瞪口呆面无人色的那两人。
“哈哈哈是不是特别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