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颜烟手臂发麻,段司宇才松开手臂,起身。
颜烟侧着头。
从段司宇的角度,只能看见冷淡的侧脸,抿紧的唇角。
不拒绝也算是种进步。
段司宇轻叹,拉高被子,重新盖严实,“还困就试着听赋格睡,晚上见。”
“嗯,晚上见。”语气平淡,无悲无喜。
砰——
门合上。
紧绷的弦松开。
颜烟却动弹不得,乏力,仍盯着灰蒙的天幕。
大片深蓝色,一寸破晓的亮意,不带金光。
预示今天或许是个阴天。
良久,天彻底亮了,日光像被蒙在雾里,果然是个阴天。
颜烟收回视线,摸出手机,天气预报显示,两小时后会有大雨,持续一小时转小,何时会停未知。
连天气都要和他作对。
随晏选在雨天开业剪彩,确实是“别出心裁”。
颜烟叹口气,发怔,思考接下来如何面对段司宇。
奈何效率太低,他得不出答案,全然浪费时间。
八点时(),雨渐下落?()?[(),变大。
手机震动。
Duan:外面在下雨,等雨停了再出门。
Duan:伞在地下车库,储物间。
Duan:桌上有早餐。
字字关心,灼得眼睛发涩。
颜烟没敢回复,摁灭屏幕,勉强起身洗澡,下楼吃早餐。
或许是刚被周澜送过来,保温盒中的花生汤仍滚烫,卤面也根根分明,未坨成一团。
颜烟舀一勺汤,吹冷送进口。
温热浓郁,带有坚果特有的甘香,颜烟勉强吞下第一口,再舀第二勺,还未送到唇边,鼻尖已经酸了。
颜烟放下勺,闭上眼,尽力平复情绪。
段司宇痛了,从不会吱声,难过了,更不会表现。
这么傲的一个人,要如何做到一直忍受他的冷漠,装厚脸皮接近,开玩笑捉弄他?
他岂止罪无可赦。
他简直是罪大恶极。
良久,汤面的水汽渐少,热气消失,等汤彻底温了,颜烟才平静地举起碗,几口下肚喝尽。
卤面有些坨了,好在量少面软,两三口吃完并不费力。
到厨房洗干净保温盒,擦干水,颜烟打开窗,查看雨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