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不停,后视镜中的身影渐小。
良久,等车往前行几百米,那身影消失不见,颜烟才低声说:“我看见一个长得像祝友清的人。”
“你指祝焉?”
“也许,也可能是我看错。”
“我现在绕回去?”
“不用,没必要。”
颜烟深呼吸,不再看窗外,垂眸发愣,胸口一种道不清的低沉。
车驶过最后一棵法桐,段司宇忽然说:“做个赌约。”
陆陆续续,从手术起,他们做过无数赌约,当不知道如何选择时,就由一方提出赌约条件来定。
“什么?”
“再走一次大道,如果你再看见那人,就算我赢,你得下车去问她是谁;反之你赢,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随便你提。”
颜烟还没答话,车已经绕行,驶回大道入口,重复行进。
心跳不自觉变快。
不知是期待还是胆怯,颜烟屏住呼吸,视线随意扫,并未特意去盯。
又十分钟,车驶到大道尽头,而在最后一棵法桐下,赌约中的身影正伫立。
颜烟失了神,忘记喊停,车却减速,停到临时车位。
“我赢了,”段司宇说,“下车。”
颜烟深呼吸,下了车走近,还未开口,对方却先挑起眉,“看来你手术恢复得不错,挺有精神的。”
手术。
颜烟一怔,蓦然后觉,他的手术,不止要他自己签字,也需要有亲缘的家属同意,不是颜敬来,那就只能是。。。。。。
“祝焉。”颜烟喊出声。
对方不解,“嗯?怎么了?”
真的是祝焉。
恍然,风吹梧桐叶,一道炽热日光扫过眼帘。
颜烟阖了阖眼,下意识回头,朝车里望去。
茂盛的绿意是背景,段司宇的半张侧脸落于光中,眼眸灿然带笑,其间的爱意,比盛日还要炽烈。
蓬勃的生机如同光子,随风扑面而至,颜烟轻嗅,闻见的不是日光的暖意,而是佛手柑的香气。
无端,眼眶泛起微热的湿意。
段司宇早就联系过祝焉,甚至约好在大道上见面。
而赌约,只是个幌子。
所有看似幸运的巧合,皆是段司宇为他而做的努力。
他得到的,根本不是段司宇的好运,而是一份。。。。。。
至死不渝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