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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的气氛有些严肃,往日里站出去也是一方大员的官员们缩在背后讷讷不言。
顶在最前头的几个穿朱着紫的,神色冷凝,皆是气愤非常。
脸上长满了络腮胡,让人看不出喜怒的兵部田尚书,率先上前一步,抬起笏板道,“圣人,每年我大唐向天竺购买石蜜,都要花费许多钱帛,给他们了不知多少好处。如今派王将军去天竺学习他们制作石蜜的方法,他们不但不友好相待,反而出兵掳掠,此举是对我大唐的挑衅,万万不能姑息。”
“哦?那田尚书有何高见?”一个语气缓慢,略微低沉的女声从微微摇晃的珠帘后传来。
她像是身居高位已久,说话时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田尚书抬起头,不敢抬眼看人,目光微微下垂盯着手中的笏板。
他这话不是说给太后听的,只是圣人不言,他也不能逼着他说话。
妇人主国,长此以往下去可怎生是好,圣人已经加冠参与了政事,怎么不见长进多少,在太后面前不敢说话。
田尚书心中犯愁,只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依臣之见,应派兵攻打天竺,以振我大唐之威,让宵小不敢来犯!”田尚书掷地有声地说。
保持沉默的其他几人皆是无语凝噎,每回遇到问题你就说打仗,你是真喜欢打仗呀。
田尚书并不喜欢打仗,毕竟打仗劳民伤财。但他最开始以军功晋升,在他看来,直接的武力镇压能够解决很多问题,简单又快。
旁边有人忍不住了,生怕太后一时糊涂答应了他,上前一步与田尚书争辩,“殿下,此事万万不可,那天竺与我大唐相距甚远,攻打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也不方便治理。更何况兴兵需要从长再议。”
见有人出声,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出列言。
“殿下,此事的源头是我们想要天竺的制糖方子,所以才派王将军前去,如今他们被袭击,侵犯的是我大唐的尊严。”
“不若派使者先去交涉和谈,令天竺交出制糖方子以及王将军等人,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七嘴八舌,吵得朝堂如菜市场一般。
端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目光溜溜转,看热闹似的看着朝臣们吵架。
哇塞,那边的就要拿着笏板打人了。
快!打起来,他爱看。
柱子旁边的,你把人家的袖子都快撕裂了,在朝堂失仪可是大事呀!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断袖?
皇帝吃瓜吃得乐呵。
看朝臣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可是他最期待的事,瞧上这一场热闹能让他开心好多天,比平常按部就班地禀报政事好多了。
珠帘背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太后终于开了尊口,“皇帝,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她没有高声讲话,但声音极具穿透力,响彻了整个朝堂,让众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皇帝离得最近,听得清楚,如同在讲堂上被夫子提问一样,他的身形一僵。
该,该怎么办呢?他也不知道呀。
他不敢思索太久,紧忙出口回答,“这件事——依我看——额——要不——额——我觉得——”
他结结巴巴了半天,都没给出一个答案。
堂下站立着期待着他回答的人,皆是恨铁不成钢。
天不佑我大唐啊!陛下幼时如此就算了,加冠后没有分毫长进,难道让太后一直执掌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