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了就笑了,说道:“这开工第一天哪有就请人吃饭的,大伙都盼着平安顺利,都不会在这一日触霉头,都是等着顺利开工之后,上大梁那天再请一些亲近的人吃酒的。等正式完工入宅那天又再大请一回。”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看来各个地方风俗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就帮着陈氏归笼菜肉,做一些洗切之类的活。
今日因为第一天招待这些匠人,傅紫萱还是留了擅长做菜的王婶子在家里帮着做这第一顿。换了夏雪去了工地,老刘氏和傅红菱等人也去了工地。家里就只三个丫头、王婶子、紫兰紫菊和陈氏。不过也够使了,饭和汤已是在傅天湖家做好了。剩下的就只是炒菜的活计了。
王婶子麻利得很,煎炒烹炸样样拿手,动作又麻利又快,让陈氏着实在旁边学了好几招,对着王婶子夸了又夸,把个王婶子夸得都快不好意思了。
傅紫萱看没她什么活计,就只带着紫嫣在一旁做一些摆桌子摆椅子摆碗筷的活计,厨活大家也不让她俩忙活。
还好今日天气非常暖和,要是像前段日子那样,只怕菜一端上来,就要冷得油都凝结在一块了。
今日傅红菱一家,再加上自家一大家子,另外再加上三十几个匠人,在家里的院子里得摆七桌才够坐的。姐妹俩就堂屋里摆了三桌,院子里摆了两桌,厨房再摆上两桌。一会再去请上族长和几位族老,估计会是挤挤挨挨的。还好这借来的桌子都够大,坐十个人倒也能坐得下。
而菜式上面,今日一大早清风就去领了昨日订的河鲜,保证每桌都有一条大鱼,有一盘河虾。傅紫萱看了,自然生长的,不算太大,就像前世太湖三白之一的小白虾。不过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也算珍贵之物了。
另外还有鸡、鸭、兔、猪肉、及鲜的早上才采摘过来的农家菜。十二道大菜,外加六道凉菜,再加上傅紫萱昨日偷偷拿出来放在清风买回来的框子里的二十几个黄金香瓜。有大菜,有凉菜,有水果,有酒有肉,应该不会有人挑理了。
等姐妹俩把凉菜都摆上桌,要去端热菜的时候,院门外就听到喧闹的声音传来。紫嫣看了后就大声说道是爹带着匠人们都回家吃饭来了。
果然傅天河就带了人进来了。傅天河一看桌椅都摆好了,就让傅紫萱去叫学堂工地上的族长及几位族老及那边的匠人过来。又让紫嫣去荒地喊刘贵一家再把紫阳紫越及老刘氏她们叫回来。
姐俩一听就急忙分头去了。傅紫萱到了学堂工地的时候,现他们也正收工,正打了水洗手脚。傅紫萱就给这些人作了辑,道了辛苦,又请这些人家去吃饭。
族长和今天来监活的两位族老本来说是今天家里人多,本欲不去的,后还是被傅紫萱说动了,盛情难却只好跟着傅紫萱一道过去了。
到家的时候,荒地的其他家人也都6续回来了,见了面自然是要打一番招呼的。傅天河就领了族长与其他匠人见过面,又让了族长和几个族老坐了头席,其他人也都分坐了下来。
傅紫萱则和陈氏等女眷及几个小的在厨房坐了,四个丫头端完菜,也跟着在厨房坐了。
那些匠人对今天的菜都极为满意,说这水平都赶得上敬县酒楼大厨的水平了。众人就推了王婶子出去,王婶子又被人一顿夸,弄得她脸颊直红。
众人这才知道人家还真是开过饭馆的,直道后面的日子有福了。本来那王婶是不愿在家里吃的,只是陈氏怕菜不够,加上她今天辛苦一天了,自是留了她在家里吃。
傅紫莹看了今天起屋那个匠人,傅天河说是叫孟师傅的,说是从京城回来的。傅紫萱观他五十岁左右,保养极好,函养也很好,谈吐也是极有见地,想来在京城应是有些名气的。看来这开口让他们在荒地一起吃饭,就有些开不了口了。
看来还得分开在家里做。辛苦就辛苦一些吧。学堂估计快的很,一个月应该能完工了。屋子大,最多也要不了三个月,到时荒地结束之后,再请一些人过去帮忙,度就上去了。也就辛苦两三个月的时间……
饭后,那些匠人都极为满意,说是做活的人家中傅家是招待最好的一家。纷纷表示一定要把活干好干漂亮了。傅天河又一一向这些人道了谢。这些人吃过饭略歇了歇,又都纷纷起身往各自的工地去了。
傅天河仍是拜托了族长照看学堂,也跟着去了屋工地。而小紫辰因为还小,家里也没派活给他,这几日就一直跟村里的小孩在荒地疯玩,或是帮着拣一些杂物,倒一些杂物之类的。听说今天爹到处找人放炮仗都找不到人,直跺脚后悔,跟着傅天河后面也屁颠屁颠往屋工地去了。
那边紫阳紫越也领了刘贵父子三人一道往屋工地去看了看,也就又往荒地做活去了。
家人的女人都动手收拾桌椅碗筷。这些桌椅倒是不急着还回村人,反正也是还要用的。就仍是擦拭干净放在自家院子里了,逼仄的后院更是腾挪不开了。就都只盼着屋快些建好。
傅紫萱帮着家里把活归置好之后,也领着紫嫣去了荒地。先去看了刘贵做的活计,现他已是砍了好些得用的木材回来,说是先搭几张简易的矮榻出来,以供工人们歇息之后,再帮着做几道木门。
反正矮榻也好搭得很,只需要结实就行,以后活计做完了,还是要拆除的,这一两天就能搭好几个了,刘黑檀和刘红木都能帮忙,也能帮忙做些长条凳,他就专门劈了木材做木门。
傅紫萱跟他又探讨了几句,也就走开了。又去看了看今天来的女佃户和孩子干活的情况。在一旁看了一会,很是满意。又走到临时大灶那边,现几个帮活的人已是把饭碗洗好了,还照着傅紫萱的吩咐燃了锅灶烧水烫碗盘,这些碗盘及装菜的木桶因为还没人在荒地看管,仍是要拉了回去的。
傅紫萱想着这拉来拉去也不是个事,还是得找一户得用的人家来帮着养鹌鹑,然后住在荒地,顺便看管这些碗盘。只是这个人选却不好找。傅家庄可能会有人愿意,只是人家在傅家庄都有家住的,也不知愿不愿意夜里住到这荒地来。再者这人品一定要挑好的。
傅紫萱就坐在凉棚旁边的一根枯木枝上拧眉沉思。连郭义走到她身边都没有觉。这才离了师傅多久,偷懒不练功警觉性都低了。
傅紫萱就抬头问郭义有什么事。那郭义就支支吾吾地说是有些妇人反映这一排也没分个男厕女厕,有时候男的女的就在隔壁,有些不太方便。说完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红红的。
傅紫萱先是愣了一会,这都是有门的,有什么不方便的?又忽然想到这是在古代,这是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时代,男女一同往茅厕蹲着,虽分着隔壁又关着门,还真是不妥当。
就对他说道,下工后会让傅家庄的人再寻一处搭几个女茅厕出来,先将就今天,事情太多一时也没顾上。那郭义就说这已是很好了,有好些工地,东家也没管这种事,都是让工人自行解决的。
又问傅紫萱刚才在想什么?问完好像觉得不太应该问,他就是一个来做活的,怎么能问东家这些私事。就有些懊恼地止了话头。
傅紫萱看了他一眼,就说想在荒地养家禽,正愁找人来看管呢。怕是没人愿意住到这荒地来,这离村子还是有些距离的。正愁着呢。
那郭义听了就有些激动地在旁边直搓手,嘴里喃喃地也没说出一句话。傅紫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郭义看到傅紫萱投过来的目光,终于鼓起勇气,扑通一声,就给傅紫萱跪下了,把傅紫萱弄得一阵惊愕,忙去扶他,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跪上了?
那郭义被傅紫萱搀起来后,就说道:“东家,就让我爹娘来领这个活吧!我爹娘都还健朗,还能看管鸡鸭,在家也是喂一些鸡鸭的,他们都有经验,一定能帮东家看管好的!等荒地的活忙完了,我也可以帮着东家看管,我们都帮东家做活计。东家就雇了我们吧。”
傅紫萱听了,就让他在对面的另一段木桩子上坐了。待他不安地坐下后,傅紫萱又问他:“你娘的病都好了吗?”
那郭义听了就说道:“我娘就是被几个兄弟给气的。又染了风寒,加上担心我以后没个着落,这才加重了病情。自得知我到东家这里干活,又能吃好、拿的工钱还多、活又轻省,我娘心里已是放下了大半的心结。我爹拿着东家给的卖牛得的银子,这两天买药按时吃,已是大好了。”
“再者我也不想我娘住在郭家村受气!我们住在郭村的房子还没东家建的这泥坯房好呢!还有我那几个嫂子弟媳,看到我娘好了后,只怕又要使唤我娘了,我娘又是个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