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钦心绪总归放下来点,遂是正准备同裴修年一起动身去看看,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孙尚书和赵供奉已经提前赶来了,兵部尚书不知是吓得还是跑得满头大汗,他见裴修年无恙才是松了口气,忙跪拜下来,慌不迭道:
“微臣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所幸赵供奉发现的早…”
那位姓赵的读书人也向裴修年躬身道:
“殿下无碍便好,是卑职行舟前未仔细查实的错,卑职甘愿受罚。”
“无妨。”裴修年摆手示意两人起身,他再站到赵供奉身边,轻声道:
“赵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儒生起身颔首,便同裴修年踱开两步,听三皇子问:
“赵大人可知这是何毒?”
他愣了一下,而后道:
“此毒乃是千绝散,是青丘独有的产物,卑职方才检视飞舟内所有用具,凡饮食所用的器具,其内壁都已附着此毒,而用水或食粮,亦是如此。”
裴修年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淡淡笑道:
“与驿站那次并非同源之毒?”
赵从容身为当朝供奉,又是清高的读书人,却在这淡漠的笑声中有种被彻底看穿的遍体发寒感,而后他再度抱拳躬身,郑重道:
“殿下果然慧眼如炬…驿站当日之毒会害其脾胃百药无医,今日之毒则…”
“大周之中,哪些宗门可能拥有这样的毒?”
“回禀三殿下,暂还不能知晓,但毒物尚在,只要待至回京师便能查实此毒的由来了。”
裴修年再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渐暗的天色,自顾自喃喃道:
“没想到朝堂内外,想害我的人这么多。如此想来,得越快回京投靠太后娘娘越好了。”
赵从容并未抬头,又是道:“卑职这就去办。”
然后他告退一声便快速行去亲自督使行舟。
裴修年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种可能,但他现在很平静,对着不远处的几人朗声道:
“希望诸位对于此事三缄其口,不必过问也不必急于查证。”
孙尚书同赵供奉再度对视一眼,然后他们再躬身行礼道:
“谨遵殿下谕令。”
裴修年背过手去,他见飞舟按下云头,眼底终于能窥见那远处巍峨京师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