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让你接着去祸害苍生吗?”瑶峰怒说,“你死一万次,也无法抚慰死去的乡亲们。”提剑一带。归海龙双手抚着喉间,睁圆双眼,却是没有机会再说一句话,像一根烂木头般“咚”的摔在地上。
瑶峰拿着解药,快步回到梁仙姐身边。
梁仙姐含泪微笑看着他,但是脸色苍白,唇角已溢出了血丝。
瑶峰赶忙扶起她,就着水袋,给她服下解药。
好一会,梁仙姐脸上浮现红晕。瑶峰检查了伤口,再探知箭头的位置,他伏在梁仙姐的耳边轻声说:“姐姐,你忍一下,弟弟给你拔出短箭。”
粱仙姐艰难的点点头。瑶峰一手握住箭簇,一手放在粱仙姐身前,柔声说:“姐姐,你抓住我的手。”
梁仙姐抓住瑶峰的手,瑶峰右手一用力,快的拔出了短箭。梁仙姐痛得“啊”的出声,一口咬住瑶峰的手臂,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流出来。
瑶峰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心里痛得直掉泪;他见伤口处有暗红色的血流出来,湿了衣衫,赶忙扶梁仙姐侧身躺下,撕开伤口的衣衫,清洗干净伤口,再敷上止血消毒的药膏,然后包扎好。
瑶峰扶起梁仙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梁仙姐轻声呢喃着:“弟弟,姐姐,好困。”
瑶峰轻轻抱着她,把脸贴在她的头上,流着泪说:“姐姐,没事了,弟弟在这儿,你困,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梁仙姐含着泪睡着了。她是太累了,虽然这两天来,有瑶峰相陪,她快乐着,但她真的太累了,奔波千里,夜无所眠,如今又身负重伤,岂是一时半会能修养过来的?
瑶峰抱着她,静静的坐在柳树下;不远处,白龙马甩着尾巴,悠闲的啃着青草。
残阳如血。
夜幕降临。瑶峰把披风铺在地上,周围洒上防蚊虫的药革汁,然后抱梁仙姐躺在上面,然后用剑折了几段柳枝,用雨布搭了个雨棚,自己坐在梁仙姐身边,静静的守着她。夜露重,姐姐身子单薄,可别着凉了。
清冷的月光下,半夜时分,梁仙姐忽然急促的咳嗽起来;瑶峰一惊清醒,忙用手一探梁仙姐额头,感觉烫手,他急了,轻轻拍着梁仙姐,喊着:“姐姐,姐姐。”
梁仙姐双手抱在胸前,迷迷糊糊的说:“弟弟,我冷。”
瑶峰轻轻把她抱起来,抱在自己怀里,他轻声说:“姐姐不冷,弟弟在这里,姐姐不冷。”
瑶峰拉过梁仙姐的手,用自己的掌心抵住梁仙姐的掌心,调动内息,凝神运气,把真气缓缓的送入梁仙姐的体内,帮她抵御寒冷。
梁仙姐的头上缓缓升起热气,身子也温暖起来。瑶峰翻手给她把脉,这一下心头大急;解药服下,毒不是已经解了吗,为何毒气还是存在?而且游走全身,甚或要侵染心房。箭伤可以治愈,但这遍布全身的游丝毒气,如何清除?
虽然,梁仙姐在瑶峰的真气护体下,暂无性命之忧,但箭伤加上毒伤,对她的身体摧残更重,她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不时出忆语,浑身战栗。瑶峰抱着她,欲哭无泪;他深深的自责,为什么要离开姐姐身边,为什么行动不能再快点,为什么就差那半步?
瑶峰拿出一粒药丸,在自己嘴中嚼碎,然后喂梁仙姐服下。这药丸对缓解毒伤有奇效,但也只是缓解,不让毒液侵染心房;在不明白是何种毒药所伤的情况下,却是不能作任何究竟。
月牙已西沉,天空中寒星点点,现在已近五更天,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瑶峰用披风把梁仙姐紧紧的包裹在自己胸前,清晨露重风冷,他怕梁仙姐有伤在身,经受不住。
他也想过天亮去找大夫,但如果连自己都无计可施,普通大夫是绝对没有办法治好梁仙姐的。忽然,他眼前一亮,忆起师父曾说过,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有一弊必有一利,大凡毒物,皆有其克星,只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罢了。这天下有很多药王谷,为各派神医及家族所有;有的拥医自重,攒得盆满钵满;有的悬壶济世,普救众生,为万民所称颂。而在西府的西南边陲,就有一个药王谷,为姬氏家族所有。姬氏家族本着医者仁心,兼济万民为宗旨,历来为天下所赞颂。姬家为医药,不但博得了好名声,更是聚了无尽的财富,在药王谷大兴土木,广纳门徒,极尽奢华。兼于姬家所在药王谷的名气,天下各派皆奉之为盟,一年一度的百花大会如期举行,更是让姬家名气大增。
姬家世代为医,积累了天量的各派秘方;姬家的后世,也名医辈出;其中一位叫姬泽,最善于解毒,经他之手医治的病人不计其数,且药到病除,不留后遗症。瑶峰的师父韩信之曾和他有一面之缘,两人互有好感,彼此尊崇。
圣泉宫中藏有大夏及九州十府的山河态势图,瑶峰曾熟记在心,所以对各地的山川地理了若指掌。瑶峰默念了一下,姬家所在的药王谷在西山西麓,千山千峰的脚下,四面群山环抱,唯有北面开口连接西府河,而此去药王谷估计约一百八十余里路程,白马神驹,脚程快,即使姐姐受伤延缓,应该不到两个时辰可以赶到。
姐姐的毒伤,再延误不得!瑶峰赶紧收拾行礼,只待天明,即赶往药王谷找神医姬泽,求他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