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缄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凉月就又能动了。
她抬头看风缄,风缄只是微微回头,暼了她一眼,留给凉月一张被长遮挡的模糊侧脸。
不对呀!风缄他不是被封印在碧水湖下吗?
对了!这是梦!一切皆有可能。
“还不快跑?”
风缄对凉月说。
凉月看到风缄手里也多了把剑,看来是要打架了,那她是得跑。
不过她更想留下来,不是想看谁赢谁输,她只是单纯为了风缄的颜,她想看清楚这个有事儿没事儿就在她脑子里打扰她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就在这时候,周遭一切突然像是一张玻璃大屏幕被一块石头砸碎了一般,人、事、物除了凉月自己,都破碎成了一个个豆大的小颗粒,然后迅随风飘散了去。
怎么回事?
刚刚能挪动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刚才的虚无世界又一下子被黑暗填满了,这黑暗就像是当年北安城采石场最深处的那间牢,没有一丝光线可以冲破这强大的壁,照在自己身上。
凉月只能闭上眼睛,想要遮上眼皮,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缩成一团,叫恐惧只能袭击自己的背。
然而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被什么抓住了手脚,手腕脚腕钻心的刺痛着,她像是被固定在了一张木板上。
“谁?”
凉月刚喊了一声,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下,像是针,它刺破了自己的皮肤,然后直接穿透了胳膊,甚至穿透了她身后的木板。
“啊!”
这一次,凉月可以喊了,可是无论她喊得声音有多大,都没有人回应。
只有一根接着一根的,坚硬如钢的细针在迎合着她的呼喊,在制造着她的呼喊,似乎永远没有结束。
能结束掉这一切吗?哪怕死掉也可以啊!
凉月竟从不知道,在梦里,她可以这般被动,这般痛彻骨髓。
她的血,从被扎开的细孔里流出来,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血顺着木板流下去,滴下去,出嗒嗒的声音。
可是黑暗中那个把自己当成刺绣帕子的人,似乎并不打算结束这一切,他反而乐此不疲,用了更加缜密的针脚。
凉月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她不想再喊了,对方以此为乐,她还不愿意陪玩儿呢!
“不要!”
又是风缄的声音,可这一次他的声音很遥远,而且还是带着哭腔的。
好像这声音与自己隔绝的,不仅仅是空间,而是从数万年前的某一个时刻,喊给她听的。
扑通!
凉月睁大了眼睛,脑袋和屁股有点疼,经验告诉她,她睡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