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婚事,本来是徐亦瑶高攀了纪家。
这些年来,徐父对她不闻不问,每个月打点钱勉强解决温饱,这就算含辛茹苦了?
如今长大了,她要嫁人了,徐父觉得有利可图才假模假式地关心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狮子大开口要价一百万的彩礼,她想问他知不知道羞愧二字怎么写。
从小到大,他在她身上花的钱有三万元吗?
难怪纪其安瞧不起他,徐亦瑶身为女儿也瞧不起这样的父亲。
“哎,什么呆?叫你好几遍了,跟上我。”纪其安不耐烦道,这女人又是这副呆呆愣愣的样子,要不是见识过她的手段,他还真的被她骗了。
“哦哦,好。”徐亦瑶飘远的思绪,被纪其安的催促拉了回来。
她忘了身上穿的是旗袍,脚上穿的高跟鞋,着急迈开步子,一个趔趄,差点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还好纪其安眼疾手快,一把拉着她的手臂,捞了起来。
要是在展会上摔了,才是真的丢人现眼了。
纪其安口不择言,“你在耍什么花招?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别给纪家丢人。”
徐亦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第一次穿旗袍,你刚刚催我,我急了才慌的。”
意思是怪他了?为了避免她丢纪家的脸,纪其安一路挽着她的手臂,不撒手。
在外人看来,他们手挽着手逛了一圈,举止亲昵,属实公开秀恩爱。
周围的太太三五成群,小声议论,“那不是纪家少爷和少奶奶吗?”
“真是稀罕。”
李太太一副看穿了所有的表情,“作秀罢了,你们忘了婚礼现场纪少爷是怎么抛下新娘子走的吗?还不是有纪太太在场撑腰,纪太太不在,他压根不会到场。”
李太太嫁的不如徐亦瑶好,变身柠檬精酸道:“这种没姿色没背景的女人,就身段能看点。别说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排不上号。不知道纪太太是不是老眼昏花挑的儿媳妇。”
“人家有办法哄得纪夫人团团转,你行吗?”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了。
普通家庭存在的矛盾,比如婆媳矛盾、妯娌矛盾、兄弟矛盾等,豪门世家只多不少,甚至复杂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尤其是嫁入人丁兴旺,丈夫的兄弟姐妹多的家族,需得在长辈面前装乖卖巧,争宠表现,摸爬滚打多年才稍稍站稳脚跟。
像纪夫人这种掌握实权的一家之主,讨好老公不如讨好她,得到她的认可,少奶奶的地位稳了一大半,往后的日子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毕竟男人会变心,但男人永远是孝顺儿子。
徐亦瑶故作整理头,实际一字不落地将这些话听了进去。
她无法反驳,纪其安不爱她是事实,她飞上枝头也是事实。
以往纪其安是不会顾及徐亦瑶的感受的,此刻他心里却堵得慌,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郁结在心口,令他烦躁不安。
瞧她忍气吞声的样子,别人的闲言碎语都当着正主面说了,还唯唯诺诺的不敢反驳,他看了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