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郎听得热血澎湃,恨不得亲自上场砍杀一番。而冬亦默默听完,眉头直皱。沉凝片刻,冬亦道:“阿弟,按你所述,边军这事水很深,你决定要趟?”
石一方知冬亦聪慧,见他如此说,抬头望了望院外的天空,低咛道:“心难安啊!”
莫小郎听了击掌道:“大丈夫当如此!石头,大哥帮你。”
冬亦望着莫小郎嗔怪道:“小郎不要起哄,此事非同小可。”转而对石一方道:“阿弟,你可想好?”
石一方用力的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冬亦轻言道:“莫问前程,但求心安。”转而叹道:“操心一个还不够,现在又加一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熟悉冬亦脾气的莫小郎喜道:“阿亦,你愿意出手帮石头?”
冬亦白了一眼莫小郎道:“你以为阿姐是白叫的。”
石一方闻言,心中颇为感动,相识不到两日的人,特别是冬亦,肯定明白此事的凶险,居然肯愿意为他出头。石一方没有多言,有些事情,记在心中即可,不一定要说出来。
至此,石一方对冬亦的戒心全部放下,便道:“阿姐,我有一法,或许可解决你经脉内的问题,但我没有十足把握,且颇为凶险。”
只要涉及到冬亦的病情,莫小郎十分上心,一双大眼期盼的盯着石一方。
冬亦听了,眼中焕出异彩。任谁自小被病痛折磨,听到有治愈的希望,没有不激动的。很快按捺住心神,问道:“阿弟,你有几成把握?”
“五五开。”石一方道,“我说说我的想法,阿姐你参考下。”毕竟冬亦久病成医,其本身又极聪慧,再者最终的决定权在她自己的手上。
石一方捋了捋思绪,便细细道来。昨日诊脉,石一方查出冬亦的手少阳三焦经堵塞最为严重,石一方估摸着当初用的内径法门种子就是这条经脉的种子。现在冬亦的经脉好比一条大江,有点地方因堵塞,快崩堤了,解决的办法自然是疏通。但堤岸又长年未曾修葺,如果疏通过猛过急,一样有崩堤的风险,只能徐徐图之。
莫小郎听得直挠头,冬亦听了,问道:“阿弟,你有疏通的办法?”
石一方暗道,不愧是阿姐,直接抓住了核心问题,“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要试过之后才能确定。”
“怎么试?”冬亦问道。
“阿姐这有银针吗?”石一方问道。
冬亦笑道:“内屋就有。”看来平时冬亦没少研究岐黄之术。
几人来到内屋,翠儿很快就把银针包拿来。
“莫大哥,借你的酒一用。”倒了一碗米酒,点燃。从针包拿出两根两寸的银针,来回在酒火中划过。
让冬亦坐好,转头吩咐道:“翠儿姐,请你守住房门,勿放人进入。莫大哥,待会如有异变,稍有不对,要及时分开阿姐和我。”石一方主要是怕一寸吸得欢,不受控制,故嘱咐莫小郎,留个后手。
“石头你放心,不会误事。”莫小郎脸色庄重的道。
石一方看了眼冬亦道:“阿姐,不用紧张。”说完,取出一根银针扎入冬亦左手液门窍位。扎这个位置,石一方还是慎重考虑的,远离脑中枢,降低风险,又位于手少阳三焦经的第二个窍位,便于诊断。
默默的感受了一下在经脉中荡悠的一寸,拿出另一根银针,扎在自己左手的鱼际窍位窍位。
莫小郎和冬亦都是睁大眼睛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毕竟也是第一次见郎中给人看病,先给自己扎一针的。哪怕冬亦也不解石一方这样做的目的。
只见石一方右手扶着自己的左手,银针针尾慢慢靠近扎在冬亦手上的那根银针,当两根银针针尾接触的那一瞬间,有淡淡的棕色光自石一方的鱼际窍位,顺着银针漫向冬亦的液门窍位。但一触到液门,立马返回石一方体内。石一方在这一刻明显的感觉到一寸的不屑,就像个馋嘴的小孩,嫌分到的糖太少,不高兴,在耍脾气。
一寸本来是白色的光,但只要一寸在石一方的经脉中,一寸出的白色光变成了与内息颜色一致,成了棕色。
石一方正准备放弃时,灵机一动,闭目、静心、用神识把一段信息传给一寸。信息的大意是,一寸,好好表现,稍后补偿一个法门种子。棕色光顿现,石一方感觉一股细流自银针传来。
“石头!”耳边传来莫小郎的低呵声。石一方急忙睁眼,只见冬亦有痛苦之像,若不是莫小郎扶住她,只怕早倒下了。
见状,心中一凛,口中轻呵一声“收”,棕色光消失,银针分离。拔掉银针,石一方用手切冬亦的经脉,半响,重重的出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瘫坐下来,暗呼侥幸。
断开银针后,冬亦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了,稍微缓了口气,满眼希望望向石一方,见石一方切脉后,不语,心一沉。不由的用神识往经脉中一探,随即脸色变幻不停。探查完毕,身子一软,瘫靠在莫小郎的怀中,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