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場的眾人不說所有人都能比肩唐家,可能來參加唐家宴會的大部分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唐府一整天下來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結果卻在他們臨走的時候說東西不見了,豈不是在變相告訴他們,有人偷了唐家的東西嗎?
部分人家比較傲氣,更是有一部分一貫是看不上唐茉茉這親戚的家族夫人已經冷下了臉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來參加老夫人壽宴的,偷了你親手製作的禮物?」焦燕作為唐演的賓客,自然是第一時間站了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兩年焦燕在京都裡面的名氣可謂是人人皆知,作為一個商人又作為唐演的好友,她出現在這裡,除非是特別看重商賈與文臣之分的禮賓,大部分對其還是極為友善的。
特別焦燕做的大多是女人生意,現在這一出聲又完全跳出了敏感的家族政治之外,立馬就獲得了不少夫人家的點頭認同。
唐茉茉沒有想過焦燕居然會如此咄咄逼人,就是早已準備好的話語也短暫卡殼了片刻,不過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您這是哪裡說的話…但現在我的東西確確實實是消失了,我沒有要責怪各位夫人小姐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她後面還打算繼續補充自己真正含義,意欲禍水東引的話語卻又一次被焦燕給直接打斷。
「你的東西確確實實消失了,所以你就覺得是我們做的?」焦燕上下挑剔地掃過了一眼唐茉茉,她雙手環胸,表露出了滿身不同於以往咄咄逼人的氣勢。
唐演瞧見對方為了配合自己的計劃,今日簡直可以說是特意做了打扮,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不好相處」四個字,可偏偏這身衣服還挑場合挑人。
唐茉茉現在是脾性最為浮躁的時候,她有意害人,又指望唐家人能把她連帶著自己家人都一併認下來,站在焦燕面前簡直是半句嘴都還不上。
面對焦燕沒有絲毫禮數的打斷,唐茉茉原本組織好的語言在瞬間又變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等到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準備重組織,結果嘴巴才是剛剛打開,那邊的焦燕就已經露出了極為凌厲的眼神。
「算了,這主人家真以為自己手藝有多麼好呢,你要搜便就搜吧,我們這一輪輪的賓客,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唐家能搜到什麼時候去,要是搜不出來,你們可就等著下不來台吧!」簡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樣,焦燕直接又搶在唐茉茉張嘴之前敲下定論。
「我沒……」唐茉茉當即就急眼了,這焦燕說的話簡直句句都是在往她身上潑髒水。
她什麼時候就成了能代表唐家所有人下決定的代表人了!?
她又什麼時候在唐家說話居然有這麼好使了!
簡直就好像是乎預料,唐茉茉甚至是嘴巴都還沒有張上兩回,但就是莫名其妙被人牽住了鼻子走,不過她腦子並沒有唐文那樣好用,即便是意識到了不對勁,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就是想要反駁都找不到反駁的點到底在什麼地方。
旁邊負責出演這場好戲的小婢女也是滿臉的不解,她縮著腦袋,只靜靜等待自己主子的下一次吩咐。
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股不安從心裡盤旋而上。
正在這個時候,唐茉茉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朝著自己發笑的唐演,頓時,就好像是有什麼裝滿了濃墨的惡意砸碎在了地面,在那個瞬間,唐茉茉有種自己被地獄裡面的惡鬼緊緊盯上的感覺。
她嚇得後退一步,下意識就抓住了身邊婢女的手腕,當即腦中已經是警鈴大作,下意識就想要叫停這次的所有計劃。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自己過了今天就沒了明天的感覺。
然而這些人簡直就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讓她說話一樣,在她再一次想要開口的時候,唐儒閔就進入了她的視野之中。
從小到大,唐茉茉最害怕的就是唐儒閔這位表哥,她並非純良,偶爾也會使壞和自己母親一樣使壞從唐家坑害點什麼東西出去,不過只要是碰上了唐儒閔的場合,對方總能在悄無聲息之間就用威壓先把自己嚇個半死,就是唐文和唐若兒也都對她百般叮囑過——在唐家,不論是得罪誰都不能去得罪唐儒閔。
「看看你招惹來的麻煩。」唐儒閔的長相原本就偏向陰鷙,即便是長得再如何俊美,可在唐茉茉眼裡也都是嚇人的,只不過是這麼一句話,唐茉茉就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不是被身邊的婢女扶住,唐茉茉當真是要直接滑落到地上去了。
看著唐演帶著唐儒閔,兩人側頭交流的動作,唐茉茉心中的不安被越放越大。
明明今晚是她自己做的局,可不知道為什麼,面前的這兩人簡直就好像是已經把所有事情都看穿了,只等著她故意往下跳下的那一刻。
幾乎是用盡了自己胸口壓榨出來的所有力氣,唐茉茉朝著離去的不滿人群,半點不顧及臉面的吼出聲:「停下來!全部都停下來!」
眾人倒也算是聽話,大抵是因為唐茉茉現在的動作實在是太過於癲狂,叫幾個走在最末尾的貴婦回過頭極為挑剔的上下打量了幾眼,簡直就好像她唐茉茉是個什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一樣。
唐茉茉緊緊拽住自己的裙擺,腦袋裡飛組織著接下來自己要說的話語。
看見唐茉茉歇斯底里模樣的唐演卻是微微一笑,他並未刻意拔高或是放低自己的聲音,反倒就像是平日裡與人交談的模樣,開始安撫起在場人群的情緒並且將人一個一個引出了院中前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