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唐儒閔沒有再繼續逼迫唐茉茉,「可這並非是什麼大動干戈,既然事關唐家,我們還是謹慎點好。」
說完以後,唐儒閔就已經帶著賓客們進入了後院。
今夜的事情驚動的人多是王公貴族,大部分人雖說和唐家無冤無仇,但莫名其妙被唐家人做了筏子也是不樂意的,現在就算是再如何遲鈍的人應當都看出來了唐家這是和唐茉茉對上了才會拐著彎做這麼件事情。
不過到底是怎麼樣的事情,能叫唐老夫人和唐家的幾位長輩都默許,就是接下來所有賓客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在唐茉茉不安的目光中,唐演差人進入了後院中,唐儒閔則是領著人跟在後面,一個院子一個院子搜了個乾淨。
「報告兩位少爺,這裡什麼都沒有。」
「報告少爺,這邊也是……」
眼見院落已經逐步往深處去,為了避免會叨擾到休息的唐老夫人,這一行人還掩耳盜鈴般把聲音動作放的很輕,在一聲聲的回報里,唐儒閔的眉頭是越來越緊,唐茉茉三番兩次想要阻攔的動作卻都被人打斷,就像是最終還是要面臨問題一樣,眾人停在了唐演現在所居住的院落當中。
唐茉茉抓住繡帕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她一雙美眸左右來迴轉動,滿眼都是止不住的慌張。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到了唐演這邊應當是已經都結束了,況且在執行之前,她也再三確認過自己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為此他們還花了不少錢在唐家疏通關係,就是為了能悄無聲息把東西放在唐演的院子裡和最後能被找到。
可真正要開始實施的時候,卻似乎不管是什麼問題都出現了。
出主意的唐文是沒有到場,這場上的壓力全部都叫她一個人擔上了。
唐茉茉自知自己就是個離開了所有人就什麼都不行的廢物,長出來的那點心眼可謂是全部都卯足勁兒拿去勾引王公貴族來帶自己脫離苦海了,現在唐文卻直接叫她來害人,害得還是唐演和唐儒閔這一家子,這簡直和異想天開是沒什麼區別了。
該死的,該死的。
唐茉茉簡直在心裏面把唐文給罵了千百遍,可當回想到那日接近於是癲狂狀態的唐文時,唐茉茉又止不住地打哆嗦。
「表姐,不如叫下人給你再拿來一件衣服吧。」唐演的聲音在唐茉茉耳邊悄然響起,「我看你身上一直都在發抖。」
唐茉茉被唐演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就拒絕了唐演的話語,「不,不用了。」
說完以後,她就驚魂不定地站在一邊,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說來我也有許久沒有見過表哥表姐,據說後面表哥的狀況不是很好,不知道現在如何?」唐演並沒有這麼輕鬆就放過唐茉茉。
從前世開始,唐演就知道唐茉茉是個接受不了多大壓力的人,簡直就和逼迫差不多,他再次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唐茉茉和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問:「他至今還是死心不改,滿腦子都是在想怎麼拽著唐家下水嗎?」
只這一句話,就已經足以把唐茉茉嚇個半死,今夜唐儒閔和唐演簡直可以說是一人分了一半壓力給她。
在唐演聲音落下的瞬間,唐茉茉險些就腳下一軟摔倒在地,她驚恐萬分地看著唐演,再是顫抖著嘴唇追問:「你都知道了?!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你如果都知道了現在怎麼敢……」
她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然而,在唐演和唐茉茉成為人群的最中心時,那負責進入唐演院子裡面的下人就已經出現在了中人的視野當中。
和在其他院落當中的空手而出不同,那些下人們臉上都帶著支支吾吾的表情,同時手上似乎還拿著一疊又一疊類似於是書信般的東西。
作為始作俑者的唐茉茉自然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上面的內容又寫了什麼,可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她竟然是挪不動腳湊過去把那些原本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
唐演瞄了眼唐茉茉,再是稍微躬身,把湊到自己身邊的唐詩然扶到了謝寅的身邊,他親昵地捂住了唐詩然的耳朵,對謝寅打了個眼色:「我妹妹困了,你把她帶到自己的院子裡面去休息吧,等解決完這邊的事情,我再去找你。」
謝寅點點頭,並未推辭。
眾人都知道這是唐家的主人要清場,想必是那書信上是什麼大逆不道的內容,如此緊張的時刻,倒是誰也不缺這點看戲的時間。
等到唐詩然和謝寅的背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焦燕雙手環胸,再是頗有些刻薄地催促:「你們主人家的東西搜完了就單獨拎出來了這幾封書信,倒是說說看,這書信上面是寫了什麼重要的內容,能讓你們這般在意?」
唐茉茉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找人精心準備的信件先是在唐儒閔和唐演手中過了一圈,再是傳寶一般傳到了堂下眾人的手中,只覺得掌心已經完全被冰冷的汗液給打濕。
她當然知道那書信裡面寫了什麼,原本出自於他們手中的——是他們偽造出來的,唐演竟然在背地裡覬覦自己家最小妹妹的情信。
可現在書信已經不在她的手中,她直覺那上面絕對不會再像是他們預計的那樣按照計劃行走。
眼看著一封封書信開始在幾個多事的人手中來回交接,在燈火下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簡直就像是蒼蠅和螞蟻般在紙面上盤踞不去,壓到她心臟都險些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