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中意外之极的直瞪着顾砚,王侍郎也极其意外,他比秦郎中反应快,忙陪笑道:“秦郎中的干练在兵部有口皆碑。”
“辎重调运中间极其烦难,可不管多少烦难,要是不能按期将军需送到军中,哪怕晚一天,对大军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咱们调度辎重,早一天是大功,晚一天就是失期大罪,大功大罪只是一天的分别。”顾砚翻看着册子。
“咱们再仔细排一排?再安排安排?”王侍郎看着秦郎中。
“需要我往哪儿疏通协调,你就去找我,这是你们的差使,也是我的差使,咱们上下齐心,这么点军服鞋袜还能送不到了?你们说是不是?”顾砚站起来。……
“需要我往哪儿疏通协调,你就去找我,这是你们的差使,也是我的差使,咱们上下齐心,这么点军服鞋袜还能送不到了?你们说是不是?”顾砚站起来。
“是是是。”王侍郎忙陪笑点头。
“要是及时送到了,这件事要给秦郎中记上一。”顾砚交代王侍郎。
“那当然,这得算件功劳了。”王侍郎忙欠身笑道。
两人送走顾砚,秦郎中还没怎么回过味儿来,王侍郎啧了一声,“世子爷可是越来越让人如沐春风了。”
秦郎中没接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春风不春风他没什么感觉,可世子爷能知道这批军资备齐不容易,知道这中间的烦难。
他们这样具办实务的小官,最希望上官明察秋毫,至于是不是春风拂面,至少他不怎么在乎。
……………………
尉王妃带着李小囡,不早不晚到了王相府上。
王相夫人刘氏只生了一子一女,大约是因为过于操劳,之后再无所出,王相和夫人鹣鲽情深,虽然刘夫人劝过几回,王相也从没纳过小星。
王相大女儿出嫁隔年,难产而死。
儿子自小聪慧,二十出头就考出了进士出身,选了福建中等县的县令,到任不到半年,染疫而亡,留下婚的妻子和一岁多的儿子。
如今府里就是王相夫妻,儿媳妇6氏和十六岁的孙子四人。
王相府上主人不多,仆人更是不多,宅子也就很紧凑,也就是一座略大一点的四进合院而已。和睿亲王府比起来,也就是比尉王妃那座正院略大而已。
这样的宅院当然不可能请很多人,这天过去赏花的,也就是几家和王相家常来常往的人家,以及尉王妃的嫂子尉家当家夫人骆氏带着女儿尉五娘子,史家潘二太太带着潘九娘子,明显是请来陪着尉王妃婆媳两个的。
王相儿媳妇6太太迎在门口,客气的让尉王妃先行,落后一步,看向李小囡。
李小囡正打量6太太,迎上6太太的目光,急忙屈膝。
“我家韫哥儿看了世子妃在江南贡院讲课的讲义,对世子妃敬仰的很。”6太太说话语调轻缓,如同清澈而缓的水流过。
尉王妃回头看向两人。
李小囡赧然笑着再次屈膝。
“6太太是华亭6家姑娘。”尉王妃看着李小囡交代了句,看向6太太笑道:“要是敬仰,阿囡对6家才是敬仰的不得了。在她眼里,凭你什么尉家符家,都比不上她们平江府华亭6家。”
“王妃过奖了。”6太太微笑。
李小囡对尉王妃这份说话的艺术十分敬仰。
可这个话吧,对华亭6家来说,真算不上奉承,她们当地人都是知道的,在华亭6家眼里,确实是凭你什么尉家符家,都比不上华亭6家,华亭6家是从上古周代就有了氏族,传承近千年的书香鼎食之家,尉家符家这种传承不过一两百年、两三百年的家族,和6家怎么相提并论呢。
李小囡跟着尉王妃进到一个小小的园子里。
院子一边是座宽敞的轩堂,另一边抄手游廊中间往后凹进去,是一处小小的厅堂,两处都非常适合欣赏小园子。
园子虽然小,却独具匠心,一尺宽一道溪水曲折蜿蜒,从进园子的月洞门下流出,一路水流急促,流进园角水池。一棵虬然苍劲的老梅树树枝横伸过来,艳红的梅花映衬在粉白的墙上,如同一幅名家寒梅图。
这树红梅就是今天要赏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