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是好还是不好?”朱高煦拿出小刀,给朱棣削梨的同时笑着询问,心里却有些紧张。
“自然是好的。”朱棣不假思索道:“以前你整个人暴躁,我让伱学兵法,你就艘鹩医爬愣徙是百人敌,整个王府没一个人能收拾你,就俺能。”
“平日里逗逗你,你三言两语便热血上头,气鼓鼓的离开。”
“后来来了南京,不仅脾气好了,也开始主动学起了兵法。”
“尤其是你居然是第一个除你大伯他们父子外第一个被准许进入武英殿学习的王子,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倒是觉得很长脸,高兴了一宿睡不着。”
兴许是年纪大了,朱棣一直在感慨追忆过去,朱高煦也带着笑意,坐在一旁安静的听他说。
“吃梨吧。”朱高煦把刀插在梨上,递过去给朱棣。
朱棣接过后自己用刀削果肉来吃,同时询问朱高煦是否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对此,朱高煦自然将以前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不过相比较朱棣的追忆,朱高煦则是像一个旁观者,把当年前身年幼时的那些错事都说了出来,并说出自己的感悟。
在他看来,朱棣养儿子并不算成功,甚至孙子也是一样,这兴许与他的溺爱有关。
正因如此,年幼的朱高煦就懂得了什么是恃宠而骄,并且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大,闯下不少问题。
对于这些问题,朱棣基本是几句就糊弄过去了,反倒是徐皇后一直责骂朱高煦,一直教训他。
然而即便如此,朱高煦依旧比较亲徐皇后,这让朱棣很不舒服,便一直引导夸赞他。
可以说,朱棣对朱高煦的引导没问题,至少从历史上的靖难之役来说,朱高煦确实是一名优秀的骑将,哪怕放在历史上也算是名列前茅。
想到这里,朱高煦数落着“自己”以前的各种事情。
由于记忆过于详细,朱棣都有些迷糊,因为他根本记不起来朱高煦犯过这些事情,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
“你能理解到这些就好。”
看着朱高煦的“忏悔”,朱棣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就示意他起身跟上。
父子二人走出大帐,各自的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朱高煦的大黑马,朱高煦的赤驩,两匹马就站在帐前等待他们,尤其是赤驩在见到朱高煦的时候,旁边的兵卒压根拉不动它。
“好马,你爷爷倒是舍得下本钱。”朱棣羡慕的看着赤驩,不过并不是羡慕它是汗血宝马,而是羡慕朱高煦能得到自家父亲的青睐。
“近日我让解缙他们编写了靖难的事情,实录那边也开始编撰。”
翻身上马,朱棣突然说起了编撰史书的事情,朱高煦闻言也翻身上马,跟着他骑马向外走去。
“俺想要改一改里面的一些内容,你怎么看?”
朱棣询问朱高煦,毕竟朱高煦要是不同意,他即便现在能改,日后朱高煦也能让人改回来。
对此,早就知道朱棣在历史上改史的朱高煦便假装不在意道:“父亲想改就改吧。”
“不过在改之前,儿臣还是想和父亲说。”
“那唐太宗当年想看起居注都被文人说成了试图修改史书,您要是真的修改了史书内容,恐怕后人骂的会比这个还凶。”
朱高煦拿李世民举例子,是因为李世民确实很冤枉。
他想看起居注,无非就是想看看玄武门和一些政治事件,结果硬生生被传成了改史。
实际上李世民当上皇帝后,即便他不开口,史官也会酌情的偏向于他。
对于丑恶的事情尽量略过,对于有功绩的事情就毫不吝啬篇幅。
说到底,不是每一个史官都是硬骨头,为了少惹麻烦,偏向当时皇帝是一定会做的事情。
李世民只是想看起居注就被后世说成改史,朱棣直接改史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朱高煦一个研究地质的都知道朱棣改史的事情。
毕竟改史是一个大工程,但凡出现一点纰漏,不管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只要有纰漏,那后世人就可以根据当时的人所写私史对照来确定是否改史。
朱棣如果不改史,那也就没有洪武三十五年了。
“不改的话,那个人要怎么写?”
朱棣纠结怎么写朱允炆,朱高煦闻言就知道自己劝不住朱棣,所以在心底叹气后,他便主动道:“您要改就改吧,日后儿子要修您的实录,也会从您即位后开始写,您不用担心。”
朱棣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立马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脸上满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