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
“别打了!别打了!”
二月,在打砸声与哭嚷声中,苏州城内的一条小巷被重重包围。
巷外,一名身穿西厂黑色戎装的男子骑在马背上,身旁是平度州的守将。
男子不开口,守将也不敢贸然开口。
过了片刻,两名身穿黑色戎装的男子带着十余名兵卒走出,他们手中抱着文册,兵卒肩头挑着拓印的版片。
“大人,证据确凿,这里确实在印刷禁书,并准备将禁书售卖。”
一名黑衣男子开口,马背上的那男子闻言低头看向苏州城守将:“王千户,麻烦你的人动动手,把这个书场的人连带其亲属尽数抓捕入狱,等待朝廷旨意。”
“是是是……末将现在就办!”守将汗流浃背,连忙命人将巷内书场的上百名员工押出,并根据他们的地址去抓捕他们的家人。
不出意外,他们所要面临的将是甘肃或大宁等偏远地区的流放。
在哭嚷声中,这一百余人尽数被押走,而书场内的板片尽数被焚毁,禁书全部焚烧。
如此情况,只是整个江南的一个缩影……
“把王平枭,子孙五代不得科举录用!”
“奴婢领教”
春和殿内,当朱高煦盛怒开口,亦失哈连忙作揖应下。
朱高煦的盛怒来源于教材的传播,而教材的传播,则是来源于他口中那人的愚蠢。
山东平度州东城官学教习王平,渤海吉林人,只为了五十贯钱,就将教材传播了出去,而且是全套教材。
要知道这批教材,朱高煦光书写就花费了两年时间,花费的人力物力更是难以评估。
结果因为个人的愚蠢,这批教材被人拓印卖出,现在传播到了整個江南。
光是一月以来查抄的书场就高达五十六处,牵扯五千余人。
原本朱高煦还以为,这件案子背后是江左或者浙西、江东的官员在捣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能有个撒气的对象,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耳光。
“殿下,您消消气……”
亦失哈劝慰朱高煦,可朱高煦却气笑了,他在桌案前来回渡步,口中念念有词:
“我说这些日子不见他们动静,合着他们早就知道这案子与自己无关,全等着看我笑话呢!”
“给我传教各地官学,把王平的下场给我张榜告示,让天下教习们好好看看,他是怎么为了二十贯钱,让朝廷耗费数万人力物力的!”
“再给刑部教令,让他们增添一条律法,但凡私下售卖官学教材,一律夷三族!”
“是……”听到朱高煦的话,亦失哈心底叹了一口气。
从朱高煦对王平和诏谕刑部的惩处来看,朱高煦没把王平夷三族,已经是看在王平渤海吉林人的份上了。
换做其它地方的学子,恐怕早就夷三族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正因如此,也能从此看出朱高煦有多难堪。
自己一手培养的渤海学子,就为了二十贯钱把他给卖了,这换谁听了都得吐血。
不是朱高煦,王平现在还是吉林船厂的一个普通军户子弟,一辈子只能待在吉林屯田。
朱高煦给了他机会,他却直接背刺朱高煦。
“殿下,要不要借题挥,反正江西和江东不少学子都买了教材。”
亦失哈想让朱高煦杀杀江南的威风,朱高煦听后却抬手:“责令购买教材的所有人归还教材,朝廷按照市价退钱,敢有私下拓印者,夷三族!”
这兴许是朱高煦提及“夷三族”最多的一天,饶是如此,他所杀之人也不过王平一人,其余牵连的人都被他流放到了大宁都司的漠东三卫。
“北边粮草调拨的如何?”
朱高煦消了消火,并开始关心北边的北征事宜。
“漠东三卫已经开辟屯田七万余亩,产出在七斗左右,当地有军户百姓近三万,渤海和辽东也给当地6续运了六十万石粮,运抵四十八万石。”
“眼下北征的难题,主要还是民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