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到了田宗鼎这个思南之主手中,这支悍不畏死的军队立马变成了一窝不敢抬头,只敢躲在城里的老鼠。
思南土兵也曾参与过许多平定土司叛乱的战事,瞿能自然对他们不陌生。
他们在明军麾下时,只要赏钱和口粮能按时下,一個个的都悍不畏死,十分勇猛。
想让他这样抠门的人拿出真金白银去犒赏大军,他可舍不得。
“这些兵卒也算精锐,只可惜粘上田宗鼎这么个无能之辈。”
“思南田宗鼎残暴,大家开门迎官军……”
在思南,但凡有人忤逆他,他便动辄杀其全家,让思南百姓一直处于他的凶政下。
将领还想再劝,田宗鼎却瞪了他一眼:“城中有四万大军,只是让你们守城都守不住吗?!”
得益于平日的训练,此刻的他们就好像一个大喇叭,不断地用语言来攻击思南城中百姓、兵马。
“思南田宗鼎残暴,大家开门迎官军,迎了官军均田地,迎了官军减田租,安稳日子在前方。”
稀粥与咸菜、青菜汤,这便是他们打了一上午仗所得到的午饭。
田宗鼎虽然年过三旬,可为人小肚鸡肠,当年他母亲不过因为一点小事与他争吵,他便让人将他母亲缢杀。
面对田宗鼎这种残暴的家伙,许多兵卒都开始动摇,即便田宗鼎得知消息,生气的命人前来督战也无法止住这种苗头。
田宗鼎见状,也沾沾自喜的离开了城墙根,只留下将领和兵卒们驻守城墙。
一刻钟后,伴随着号角声响起,全军近两万人开始了唱声。
吃着寡淡的稀粥和青菜汤,似乎只有在猛吸几口的时候,他们才能从明军那边飘来的香味中吸出点油水。
在他们吃完那数量不多的稀粥后,再趴下时却依旧看到了正在宰杀家禽和肉猪的明军。
由于田宗鼎的怯战入城,致使四周周围的村镇无兵驻守,故此明军才能轻而易举的取得了四周城镇,并将所有亲近田氏的地主和小土司处决,均分田亩,家禽俘获带到思南城外宰杀,供全军吃食。
相较于明军的舒坦,思南土兵就难受了,就这样眼巴巴看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暗下来,明军那边依旧点燃篝火,烹羊宰猪。
“我们到底为了什么拼命啊。”
闻着空气中的肉香,拿着一碗稀粥的土兵不免抱怨了出来。
这话说出来后他才后知后觉,慌乱的四处张望,好在田氏的督战队不在,不然恐怕他已经被明典正刑了。
松了一口气,他重新靠在女墙上,喝了一口寡淡无味的稀粥后,他皱眉道:“怎么连盐味都没有了?”
由于地理问题,贵州地区几乎不产盐,因此当兵吃盐对于众人来说是一条不得不选的路。
可打了一天的仗,粥里面居然连一点盐都没有,这怎么让人受得了。
“应该会在等会送咸菜来吧?”
土兵身旁的同乡兄弟开口,只是话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两人就这样等待着那所谓的咸菜,可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都没能等到,整个人都开始急躁了起来。
不止是他们,其余土兵也都叫嚷了起来。
“盐呢!”
“对啊,怎么连咸菜都不给了?”
“穿着甲胄流了一天汗,咸菜都舍不得给了吗!”
今日土兵们的抱怨声格外的大,或许是因为明军煮肉的行为,亦或者是因为披甲一天流汗太多而无法补充盐分的焦躁。
总之,此刻的他们就仿佛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叫嚷什么!叫嚷什么!”
忽的,督战队走了过来,叱骂道:“中午没给你们配青菜和咸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