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木脑中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天空之中。
这一看,他才现自己头顶的乌云正在快向东南方向移动,西北方向的那一抹白色面积也越来越大。
“雨要停了,不要放过这个机会,直捣中军大纛!”
马哈木看到了明军中军和后军的情况,由于习惯始终火枪和刺刀的组合,因此他们并没有像肇州左右二卫一样携带大量长枪。
没有长枪的威胁,想要奇袭大纛,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的想法刚刚升起,却见明军中军队伍左右两翼的骑兵翻身上马,抖动马缰朝己方左右两翼冲来。
“长兵对短兵,胜负犹未可知!”
马哈木看了看自己四周手握丈许长枪的兵马,再看看手握金瓜锤的明军,自信心爆棚之下,毅然决然率领大军向明军两翼上马骑兵冲杀而去。
左右两翼各五千骑兵与瓦剌骑兵正面冲杀,虽然马背上金瓜锤太短有些吃亏,但明军甲胄厚重,即便被长枪击中,也顶多就是胸口一闷,有些吃痛罢了。
他们的颈部有护颈,面部有铁面甲,并不担心被面突,更别提他们胯下的战马披有正面马甲,并不担心在冲击中吃亏。
反观瓦剌骑兵,虽然也大多都是精骑,可马甲这样的厚重物并不适合在漠北作战的他们,因此在冲击作战中,他们虽然兵器较长,可却架不住战马不受力。
两方碰撞,瓦剌骑兵冲势一顿,但一直在侧击瓦剌骑兵的肇州左右二卫却没有放人的意思。
虽然身披重甲,但常年在密林作战的他们即便到了南京戍卫,也坚持每日负甲跑操十里。
这样的体魄,让他们在复杂地形作战时能够很快适应,反观瓦剌骑兵虽然让明军失去了使用火器的机会,但湿滑的道路却让他们一旦陷入包围便很难突围。
上万肇州左右二卫骑兵下马步战,还敢持长枪正面与瓦剌骑兵起冲锋的战斗方式,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前所未闻。
数千骑兵被肇州左右二卫包围,这是瓦剌骑兵第一次被步兵包围,而他们的下场也不用多说。
此刻的马哈木已经将关注点投向了朱棣的大纛,他要在大雨停下前对明军造成最大伤亡。
“时间到了……”
瞧着摆脱两翼骑兵朝自己冲杀而来的瓦剌骑兵,朱棣拔出了腰间金剑:“中军准备,后军上马!”
“哔哔、哔——”
两短一长的哨声响起,中军万余下马骑兵纷纷将肩头燧长枪解下,隔着油纸抓紧。
后军一万明军翻身上马,也将马鞍一旁的马枪取出,随时准备撕开油纸。
“不好!”
瞧见这一幕,马哈木果断抬头。
如他猜测的一样,暴雨过去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还要快,四周的光线变得明亮许多,头顶的乌云也即将越过他们。
四周的雨开始变小了,而他们距离明军中军还有数百步的距离。
“撕油纸,装弹,中军线列,后军等到号声追击!”
朱棣握紧长剑挥砍向前方的空气,却有一种将瓦剌骑兵一分为二的气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不久,头顶的乌云彻底被漠北凌冽的狂风吹向西南,除了脚下泥泞的土地,再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刚才这块土地经历了大暴雨。
“哔、哔哔——”
哨声络绎不绝响起,传令塘骑也不断奔走。
此刻,中军上万下马骑兵开始列阵,在军队左右各自列出五千人规模的三排线列。
后军马背上的骑兵们已经撕下油纸,开始填装弹药。
“呜呜呜——”
瓦剌的号角率先响起,太平和马哈木分别甩开了左右两翼的王忠、徐增寿,朝着朱棣这万余线列骑兵冲来。
距离一点点靠近,明军有条不紊的撕开油纸,为燧长枪装弹。
“杀!!”
冲入五十步的距离,明军已经装弹结束,但朱棣并没有下达开枪的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