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解缙气得晕了过去,栽倒在牢房之中……
“如何?”
走出地牢,纪纲就见到了与他一同押送解缙北上的左都御史陈瑛。
陈瑛没有走入地牢,所以对于里面情况只能询问纪纲。
这里是北京北镇抚司的诏狱,只有纪纲能随意出入。
“太干净了,不然给他吃的苦头还有很多。”
纪纲还没玩够,陈瑛却皱眉道:“还是别做的太过分,惹恼了江左,也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纪纲不屑道:“等解缙招供,那时我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做不好对付。”
纪纲从没有怀疑过皇帝会放弃自己,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大部分都是由陛下授意,放弃自己容易,再培养一个就困难了。
不是谁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整个江南文坛的。
纪纲如此想着,末了也带着陈瑛离开了诏狱,往紫禁城寻朱棣而去。
见了面后,朱棣宽慰了几句,便让他好好在北京当差,准备好迁都后锦衣卫的各类事情。
得到了朱棣的宽慰,纪纲也愈加不把江南文坛放在眼中。
他虽然人在北京,可党羽却大部分在南方,因此只要有谁弹劾他,用不了几日,那人就会被抖出许多黑料,最后被陈瑛麾下的御史们弹劾入狱。
更重要的是,纪纲不仅弹劾江南官员,就连新政派的一些官员,只要被纪纲抓到把柄,也会被他与陈瑛攻劾。
一时间,整个庙堂气氛十分不对,许多人都觉得纪纲是得到了朱棣的授意,才敢主动针对新政派。
同时,他们都希望朱高煦站出来整顿这股风气,打杀一下纪纲的势头。
“过去不到两个月,正五品以上便已经有十二人入狱,正五品及以下更是多达七百多人,另外吏员被京察数量也不少于五千……”
春和殿内,朱高煦站在自己的桌案背后,手中拿着一支毛笔,正在一边听孙铖汇报,一边临摹字帖。
孙铖见朱高煦站着,自己也不敢坐下,老老实实的汇报自己所掌握的消息。
朱高煦听完没有开口,而是等字帖写完才放下毛笔,擦了擦手道:
“这些人,是本身有问题,还是被诬陷的?”
“这……”孙铖没想到自家殿下会这么问,他犹豫过后才开口道:“有一部分是被诬陷的。”
“既然是诬陷,那走京察会审和三司会审的流程就行,无须汇报。”
朱高煦并不在意这些官员,可孙铖毕竟与他们朝夕相处,不免作揖道:
“殿下,可他们,毕竟是新政的中坚力量,朝廷还需要……”
“孙铖,你跟我多少年了?”
朱高煦打断孙铖的话,孙铖闻言脑中过了一遍,可没等他说出来,朱高煦便开口道:“伱跟我十八年,从二十二跟到现在的四十岁,怎么会一点长进都没有?”
“臣…臣……”
孙铖显然没想到自家殿下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确实,朱高煦平日里对渤海出身的许多老人都十分礼遇,很少会说重话,但不代表他不会说。
“殿下,孙铖只是舍不得罢了,您别……”
孙铖毕竟是亦失哈带出来的,因此他见朱高煦生气,连忙躬身行礼,为孙铖开脱。
朱高煦见状不为所动,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走出桌案背后,来到孙铖面前。
他身材高大,孙铖在他面前如同幼儿。
面对朱高煦的俯视,孙铖只能低下头,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这些人手中有多少龌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你敢说这群人没有侵占田亩,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