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黄金,能换回六十四万贯铜钱,可这又能缓解多久的钱荒?”
李芳远缓缓睁开眼睛询问面前的户曹大臣金焕,而金焕则是他派往大明学习多年归来的大臣。
金焕八年前被派往山东,进入小学学习五年,由于不愿意留在大明为官,所以不能继续研读中学。
他归来后,立马为李芳远整顿了户曹的许多制度,并且积极派遣淘金队前往昆仑洲占地。
虽然是文官,但文官视他为两班中的武官派,只因他支持远征昆仑。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对了,过去几年时间里,昆仑洲的忠武卫为朝鲜赚取了至少十六万两黄金,也就是说三年最少赚取价值一百六十万贯的财富。
要知道,朝鲜贵族体制下的税收败坏,粮食收入最多是二百多万石,在最差的年份按照每结4斗得标准收粮,年收入是四十万石左右。
由于两班贵族和僧侣寺庙的土地增加,朝鲜的耕地面积虽然大增,但粮食收入反而减少。
金焕执掌朝鲜户曹以前,朝鲜最惨的一年,全国收入也不过是黄金三百五十四两,钱二十三万三千六百两,米三十三万九千一百二十九石,田米一万五千五百十一石罢了。
这样的财政,最多只能养活两万兵马,而这也是明朝不愿意攻打朝鲜的原因。
就朝鲜的财政,顶多能维持三个卫的兵力,而且国内粮食也不足,还需要从大明进口,大明打朝鲜等于扶贫,每年最少倒贴几十万贯钱,以及数百万石粮食。
好在这一切终于得到了缓解,经过金焕这群从大明回归的百余名学子推行改革,户曹的许多制度得到了改善。
尽管李芳远没有朱棣父子的魄力,不敢全面推翻曾经的制度,但现在的朝鲜,每年各类税收折色也达到了四十万贯,算上海外的黄金,起码走出了贫困的范围。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李芳远也看出了朝鲜开采金银的流向。
朝鲜从海外开采的黄金,总是以各种情况流入大明,三年下来除了自己的昌德宫有几千两的黄金外,其余十余万两黄金都流向了与大明的官方贸易中。
这次的黄金能换到六十四万贯,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又流向大明。
李芳远很清楚,可他无能为力,因为现在的大明只需要一个辽东都司,就足够把朝鲜灭国。
“以我国对天朝的贸易逆差,以及我国人均粮食量,每年需要向天朝进口最少百万石粮食,以及上百万斤油。”
“这六十四万贯,即便以以工代赈的方式下去,也顶多能用一年半左右,最后的结果还是会被百姓买粮食买油,最后流向天朝。”
“不过请王上放心,只要昆仑洲的投入足够大,臣相信这样的局面很快就会摆脱。”
金焕眼神闪烁,李芳远闻言沉着了脾气:“你看着办吧。”
“是!”金焕低头叩,随后退出了昌德宫,返回了自己的宅院中。
回到宅院的他没有来得及脱下官服,而是急匆匆来到了后院的一处院子。
在院子里,一名男子正在安静的泡茶。
见到金焕到来,他倒了一杯茶,伸出手示意金焕饮下,随后才继续道:“有什么消息?”
“王上确实对天朝不满,但朝鲜物资贫瘠,加上军力不足,即便不满也没有用。”
金焕交代着一切,随后开口道:“胡佥事,我需要更多的新政朝鲜官员来对抗两班。”
“嗯……”胡季闻言应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开口道:
“你选五百人,我会将他们安排进入登莱二州的小学学习的。”
“不过我要提醒你,朝鲜必须紧紧跟随朝廷的脚步,不然我不敢保证六军都督府的那群人,什么时候会对朝鲜动手。”
“是!我明白……”金焕将头低得极低,随后见胡季不开口,他这才起身退出了这所院子。
在他走后,胡季身后的主屋走出几名西厂力士,他们坐在胡季四周,目光看着金焕离去的方向。
“这厮,心里主要还是朝鲜,其次才是朝廷,或者说压根没有朝廷,无非是想借助朝廷的力量搬倒两班,对朝鲜改革制度,然后富强朝鲜罢了。”
刘勉做出判断,胡季也颔道:“殿下说过,只要他不做损害朝廷利益的事情,我们依旧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