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江淮不解,江大日则是解释道:
“龙川的刘知县贪腐被流放蛮莫,高观也参与了分赃,所以被罢用了,而且附近几个县知道他贪腐过,因此就连当账房都没人愿意录用他,自然生活差了些,只能回来种地了。”
“我们家现在的田地,就是拿给他们夫妻在种,每年只收两成租子,但高观那孩子执意要给四成。”
江大日唏嘘几声,显然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几个孩子过成这种日子。
不得不说,西江镇的变化确实太大了,各种变化让江淮都感到恍惚。
不多时他起身前往后院的马厩,将自己的皮包给取来,随后回正厅坐下打开道:
“这些钱是我在南京城的一个朋友资助我的,算我暂借,爹娘你们把这些拿去,我们家去另起一个院子吧。”
江淮从皮包里拿出了五吊面额百文的铜钱,也就是说这里足有五百贯。
“这这这……你这钱……”
江大日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五百贯钱吓得纷纷站起,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放心,以后我会还给他的,当下之急还是先解家里的燃眉之急。”
江淮很清楚,官道停止修建后,自家父母只能前往陇川打点散工,每年能存下来的钱不多,说不定现在已经没什么钱了。
这五百贯钱交给他们,自己能安心许多,至于剩下的钱,他自己还有用处。
“这还能退回去吗?”
江大日不想占人便宜,江淮却摇摇头,随后笑道:“放心,儿子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会做贪官污吏。”
“况且,只有你们在后方安稳,我才能在前面好好做官。”
“好,那你这么说,我们就收下了。”听到江淮这么说,江大日也不好继续推辞。
事实这六年确实有不少人听闻了江淮的事情,并上门要送礼给江大日,但江大日都坚守底线拒绝了。
他当过农奴,这辈子不想再受第二次羞辱,万一因为自己的问题导致儿子被认定贪腐,全家流放,那江大日就算咬碎牙都挽不回局面。
因此,即便家中不富裕,他却也没有收过一分钱的礼物。
现在有了这五百贯,按照他和自家媳妇的日子,估计花三十年都花不完。
想到这里,两口子笑了起来,也没有询问江淮有没有钱花,毕竟刚才皮包里还有几吊钱的情况他们也看到了。
“我估计六月会去昆明参加乡试,到时候刚好把江虎送去云南中学就读。”
江淮交代着,江虎却道:“哥,干嘛不直接搬去昆明,我一个人去昆明,我怕不习惯。”
“中学都是住校的,更何况去昆明也不是现在去,我科举结束后要回来陇川为官。”
江淮解释着,同时脑中也想到了前些日子王瑄问自己如果是陇川知县的事情。
现在看来,王瑄是想让自己来接替陇川知县的位置。
“行了,我去高观家看看他,顺带问问他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定性的。”
江淮起身提着皮包去了自己的房间,尽管已经六年没回来,但这里依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被褥什么的也被江虎前面铺好了。
“哥,我和你一起去。”
江淮放下东西走出房间后,旁边的江虎便急不可耐的叫嚷起来。
“好,一起去吧。”
江淮点点头,随后与江虎走出家门。
他们一走出小巷,街上不少饭后散步的人便朝他们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别说江淮,就连江虎都小声道:“他们热情的有点吓人。”
“走快点就是。”江淮在心底叹一口气,但脸上还是得陪笑。
遇到那种厚脸皮上来打招呼的,他也只能应付几句,然后拉着江虎快步向高观家走去。
他们来到高观家的时候,高观刚好回到家,在后门清洗脚上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