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息怒……”
“我是什么王上?”
一名臣子站出来作揖劝阻,李裪却生气反问道:“陛下还未同意我即王位,我现在是什么王?”
“这……这……”臣子被怼的哑口无言,李珦闻言也生气道:“为什么一定要他们认可?”
不假思索,李裪下意识一巴掌打在了李珦脸上。
李珦不敢相信的愣在了当场,反应过来看向自家父亲时,却见自家父亲阴鸷的看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撕碎。
“这巴掌是为了让你清醒,等你从平安道回来,再来告诉我伱的想法!”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向李珦一眼,转身拿着酒杯便与不远处的暹罗、甘孛智等国国王笑着共饮起来。
不说别的,单单这份变脸的度,便足够让李珦学很多年。
朝鲜国内部的闹剧自然也被其它国家尽收眼底,李裪的这番表现放在其它国家眼中,也并未有人觉得他做的有什么不对。
尽管他们没能听到这对父子之间争吵的内容,但父亲教训儿子,国王教训世子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反倒是李裪的养气功夫和变脸功夫让众人对他印象加深。
李裪在甘孛智、暹罗、满剌加、占城等国之间穿梭。
由于昆仑洲这片土地的利益足够丰富,而南洋单一国家又竞争不过朝鲜和日本,因此这些国家尽管有着很深的仇恨,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还是选择了团结起来。
南洋联盟以暹罗为主,甘孛智为次,再次为满者伯夷,剩下还有占城、满剌加、苏禄、勃泥、苏门答腊、丁加卢等等十余个小国进行加盟。
他们单打独斗或许并行,但联合起来后,就组成了一个人口上千万,兵力二十余万的强大联盟。
尽管由于各国之间历史矛盾严重,让它们不得不在本土留下充沛兵力,但他们在昆仑洲的兵力依旧达到了近一万人的程度。
南洋联盟、日本、朝鲜、大明民营十六家,以及六军都督府的木骨都束千户所、昆仑宣慰司。
这五个势力便是当下昆仑中、南部的主要势力,除此之外虽然也有一些国家的商贾,但他们大多依附主要进行资源掠夺的前四家身上。
至于隶属海军都督府的昆仑宣慰司,它们则是主要做点贩卖“抗疟粉”、粮食、铁料的官营生意。
望着他们,五月份才返回大明本土的杨展带着王佐、胡季站在朱瞻壑身旁,隔着人群关注着他们。
朱瞻壑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看着穿梭在南洋联盟中的李裪,表情平淡。
杨展站在一旁,喝了一口酒后便开口道:“这次我去小西洋京察海军,顺带也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朱瞻壑闻言偏过头去,等待杨展的下文。
“他们四股势力在昆仑洲所获的财富可不算少,单从整理过后的满剌加海关关税来看,每年从昆仑洲掠夺的明面财富起码达到了三百万贯,算上我在木骨都束和麻林地了解的,应该不低于四百万贯。”
四百万贯的财富,即便对于大明来说,也是不可缺少的财政大头了,更不用说这些势力。
在大明治下,他们得到了安全的航道和保护,但也被限制在了昆仑洲和小西洋地区进行贸易。
在昆仑角,昆仑宣慰司禁止除大明官船以外的所有船只逾越这片海域。
在东方,满剌加海关和随时在打击海上走私贸易的南洋、东洋等舰队在不断巡视。
他们的空间被限制在了昆仑洲,这对当下的他们来说是好事,但随着他们实力不断膨胀,他们注定要与大明朝廷争取更多的利益,这就是为什么组织这次大阅兵。
大阅兵的效果很好,起码这些国家的野心能被压下十几乃至二十几年。
十几二十几年后,如果朱高煦还在世,那只要再组织一次阅兵,并且依旧保持军事领先就足够。
如果朱高煦不在世,那朱瞻壑自己就得多考虑考虑如何应对这些小国的问题了。
喝下一口酒,朱瞻壑将酒杯放到了身旁太监双手托着的托盘上,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光鲜亮丽的宴会下,藏着无数人与国家的蝇头苟利,对于个人来说,想要单独治理如此庞大的一个国家和宗藩体系是不太现实的。
经过陇川的历练,朱瞻壑清楚认识到了一个问题。
除了自己身上流淌的朱氏血液外,他并没有任何远常人数倍的才干。
以他一个人的脑子,是绝对治理不了整个大明朝的,更别说大明治下的宗藩体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