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奴思知道大军没有休息太多时间,而第一轮进攻已经被挫了锐气,所以没有必要继续强攻。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大概猜到了北边娄曾母的扎尕和估计是被明军分兵击退了,这让他南北夹击的计划宣告破产,只能强攻。
所以他必须要在大军士气、状态都在的时候才起强攻,而非眼下。
随着他的下令,一万四千多名兵卒开始撤退,而陈懋眼看他们退走,立马下令道:“将这些车拆卸或焚烧,别挡着路。”
他很清楚,明军依靠的就是燧枪的射程和穿透力,这些车阻挡了明军的长处,必须解决。
“伯爷,明天西虏恐怕还会故技重施。”
“没错,他们今天派这么几辆车就推进到这么近的距离,明天恐怕还会派出更多,推的更近。”
“伯爷,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几名千户官作揖行礼,陈懋却稳如泰山:“他要用车推进,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
“传令下去,分出三千人在距离此墙二百步外挖掘壕沟,每隔二百步挖一道,每道要足够容纳五百人!”
陈懋要用壕沟和低视角来对付这群人,除非他们的人脚不沾地,不然明军就专打他们的脚!
“是!”
几位千户官作揖应下,这时北边也有塘骑传来消息:“伯爷,朱千户击退娄曾母援军,斩获七百四十二级!”
“好!”听到朱祁钺的表现,陈懋立马挥手道:“把军功记上!”
“额……还用记吗?”四周千户官有些尴尬,毕竟朱祁钺这身份可以说赏无可赏了。
“赏不赏是陛下的事情,你们只管记下就行。”
陈懋吩咐过后,便派郭登去查看朱祁钺的战果,以及看他有没有受伤。
朱祁钺倒是没有受伤,就是背后和刺猬一样,扎了几十支箭矢。
倒不是因为他穿着骚包显眼,而是这厮会说蒙古语,在反复面突的时候偶尔会对娄曾母的西虏骑兵来几句简单问候。
加上他像个头头,所以箭矢基本都朝他射来,就连他胯下的马匹也跟着倒霉,屁股连中七八支箭矢。
郭登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朱祁钺平举双手,让人为他拔箭。
同时他的军马也在哀鸣着被兵卒拔箭,每次拔箭过后的消毒也尤为关键。
“千户,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这些西虏蛮子歹毒,朝俺后背放冷箭放的厉害,好在穿了甲胄,不然俺的性命怕是要丢在这里了。”
朱祁钺拍着自己的甲胄,身旁的百户官瞥了一眼,没敢说什么。
对于中箭,朱祁钺一开始是心虚的,但后面随着中箭越来越多,朱祁钺便不怕了,故此才开始言语问候对方将领,引来了这般遭遇。
不仅是他被击中放箭,就连跟着他身边那几人也被特别关照。
要不是百户官们还要听调令,他们恐怕都想离朱祁钺三丈远。
“千户,虽说不会伤皮肉,但稍许也会疼的。”
郭登示意人把朱祁钺的甲胄脱下来,朱祁钺还没反应过来。
随着他甲胄被脱下,将里面的鸳鸯战袄脱开,才露出了青的后背。
“啧啧……”
饶是郭登都不由咋舌几声,然后要来了药酒,为朱祁钺揉捏。
这不揉捏还好,一揉捏,朱祁钺立马就开始龇牙咧嘴了。
“刚才还不疼,现在立马疼了!”
“还是小心点,千户……”
郭登憋着笑为朱祁钺揉了一字时,直到一小瓶药酒都用光,他这才示意朱祁钺穿上衣服。
朱祁钺龇牙咧嘴的穿上衣服,在旁人的搀扶下回到了营盘内休息。
他不能躺着,只能趴着休息。
“休息一夜,明日应该就不影响活动了。”